黎月眸光一抬,看着季司深,抿了下唇瓣。
“好是好,但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了。”
“是吗?”
季司深大掌指腹摩挲这小妻子的下颚线。
“难道不是?”
黎月带着怨念的目光盯着季司深的眸。
想想她在百里集团的日子,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难道这样的代价还不算大吗?
虽然说事过境迁了,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是,你说是就是。”
季司深抬眼看了眼霍晖年病房的方向,朝着黎月问道,“还上去吗?”
黎月脚步摇移不定。
其实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软的,只不过嘴上却说不出口。
季司深笑笑,拥着她朝里走。
“擦擦脸,都快成猴屁股了。”
季司深作势在黎月的脸上胡乱擦了一番。
黎月怨念,瞠着目光盯着季司深看,抓着他的大手,包裹在自己的两手间,“有那么夸张吗?”
季司深但笑不语。
黎月一路缠着他问了一路,显然悲伤的情绪已经飘散得七七八八。
季司深心里在笑,小妻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得亏是这样的性格,不然恐怕自己要搞不定。
两人到了病房门口。
黎月心里一蹙,转身就想走,被季司深给抓住了。
“都来到门口了。”
季司深看着黎月微微颤动的睫毛,凝着神。
是啊,都来到门口了。
黎月觉得自己还躲避着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手正抬起准备推开门。
某人的大掌已经比她快之,将门给推开了。
门发出了‘哐当’一声的声响,可想而知季司深是用了力气去推了。
霍晖年原本就是在假寐。
听到门声响,下意识便目光看过来,身体随着一僵直,牵动了伤口,嘴角猛抽。
黎月见状,连忙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似乎一切都是自己的本能。
“明知道自己身体有伤还这么大动作,你是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不至死,可以乱来是不是!”
霍晖年闻言,脸颊抽抽。
季司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季司深倒是已经习惯了小妻子不时的这种‘狠’语。
“我……”
霍晖年欲言又止,被黎月又抢了话。
“你什么你,你以为现在还有谁来看你,除了给你录口供的警察之外。”黎月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叨叨着,念着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伤的。
扶着他坐好,以免他拉扯到伤口。
霍晖年脸色悻悻,被黎月说得,当真有些哑然。
是啊,现在还有谁来看望他,他除了女儿之外无亲无故的。
想到这里,脸色怅然。
黎月看着他忧伤的表情,瘪瘪嘴。
“霍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
季司深见两人没话说了,场面有些僵硬和尴尬了,忙问候霍晖年。
“你怎么也来了?”
霍晖年见季司深心里还是有些讶异的,这个男人有一个林氏企业需要管理,但凡黎月有一点小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跑来,这点是他所不能的。
“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季司深回答得很是官方。
霍晖年哪里不懂一个公司的总裁身上的重任,可从季司深嘴里听出来的,却是这么的云淡风轻。
“别听他瞎说,还不是因为你。”
黎月脸色带着阴沉,话里大有指责霍晖年的意思。
“我的错,我的错。”
霍晖年不加犹豫便承认了错误。
倒成了黎月没话说了。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老公的错不成!”
黎月心里有怨气未消,一被激发,不吐不快,“人家都说妇人之仁,我没想到一个老男人也这么妇人之仁,今天要是我没能健健康康的站在这里,你就等着肠子都悔青了吧。”
季司深抓了下黎月的手,往自己身边拉,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黎月睐了眼季司深,“你拉着我干嘛?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季司深无语,只能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拽,凝着她的脸,“你说得对,但是不是也有句话说得好,人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哦,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仅仅是一个过吗?”
黎月瞪着季司深。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对于过去因为霍晖年牵连带出来的伤害之中,固然说出的话也带着当时的感情色彩。
“我就是引用一句古谚。”
以免火烧身,季司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黎月剜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霍晖年,“好好休息,别有事没事的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霍晖年闻言脸色悻悻,常年驰骋商场的男人被自己的女儿说‘别整出些什么幺蛾子’,特别还是在女婿面前,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目光随而转到了季司深身上。
季司深看着他,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种小脾气小任性都是自己给宠出来的。
老婆就算要上天,他还得给扶着梯子。
霍晖年深深叹了口气,“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养病呢,我还要去看我的外孙呢。”
季司深闻言,矮过身子,探着脑袋到霍晖年面前。
“要是你无聊,想见墨墨,我下次让我妈带他过来。”
“可,可以么?”
霍晖年闻言,心里一片欣喜。
“当然,”可以还没说出口,季司深将目光落到黎月身上,用自己的胸膛碰了碰黎月的肩膀,轻轻在她耳边说,“可以吗?”
感觉更多的像是在询问。
黎月表情冷冷,目光如剑,射向季司深。
倒是没什么后话。
“那个你们有事就都去忙吧,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霍晖年叹叹道,转而目光定在黎月身上,“小月啊,你放心,该怎么处理,我都交由警察去处理了,这些事情后面我都不再参合了,真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
黎月冷漠的说了声,转身便离开。
季司深跟霍晖年比了个让他安心的手势,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