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都成两个纱布人了,还先来担心我,劳资怎么觉得这么心疼啊。
胡依依在蒋伟的搀扶之下,走到了陈燃的床边坐下。
“我……我们出去买点水果。”
“嗯,我去交住院费。”
两个家人心有灵犀,默契极了。
“嗯。”
胡依依低头应了一句,声音有力无气。
明明是两三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在梦里睡了很久,以至于担心陈燃得很,好不容易才从梦中挣扎醒了过来。
陈芯出门之前不忘将门带上了。
“小依依,你没事吧。”
陈燃压根儿坐不起身来,腰疼得厉害,应该是被巨烟冲击得时候,摔伤了腰。
只能尴尬的将床头摇高一点,背靠着尴尬的笑了笑。
“哥哥,我没事了,我真害怕,我一个人爬不上去啊……”
胡依依突然哭了起来。
在地铁上没哭,在地铁站里面摸索的时候没哭,现在安全了,反而情绪绷不住了。
“爬不上去,也没事啊,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陈燃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想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无奈腰子有点不给力,完全使不上劲儿。
胡依依抿嘴笑了笑,将自己的额头乖巧的凑了过去。
吧唧……
陈燃一直觉得胡依依对他亲出这样的声音相当邪恶,直到他今天也发出这样的声音。
哎哟,还不错哦。
“我怕的是我爬不出去,救不了你……不是怕自己活不了。”
胡依依嘟囔了一句,这么尴尬的情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只能以行动来表示。
两人沉默了几秒,“现在我们身上都有勒痕了,你的应该在肚皮上,我的在背上,做了我的记号,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
妈蛋,这种话不应该劳资说出来,居然让个小女生说了。
真特么丢脸。
“嗯,我的命是小依依给的,不过我这直男性子说不出什么情话来,那么我给你挤一辈子牙膏好不好……”
陈燃见胡依依除了有点疲惫和烧伤,整个人的情绪就像没事的人一般,他放心不少,只是在感叹他真特么废物,还不如自己的女孩。
哦,说到这个,又想到了在地铁站的时候,自己说的那个,“可惜了我还没有睡到你呢。”
特么的,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那时候时间那么紧迫,地铁站里那么嘈杂,胡依依应该听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吧。
陈燃只能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了。
“好啊,我哥在地铁站里面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可记着呢。”
胡依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就知道,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陈燃呼了口气,呵,小女生。
“一会儿可能班主任他们,同学代表,还有老师代表可都要过来,要知道你可是华清大学的……保送生呢。”
胡依依笑了笑,释怀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去强求也没有用。
经历过这次,反倒让她看淡了很多,好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和陈燃比起来,孰轻孰重,她完全明了了。
“唉,又是各种慰问啊,最麻烦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来点实在的奖励多好啊。”
陈燃耸了耸肩,有些烦躁。
刚刚才知道地铁里面200多个人,只跑出了7个,剩下的大部分人被找到的时候,都被烧成了骨灰,消防员以编号给骨灰命名。
他只是幸运的活着而已,能有什么好慰问和得瑟的,他甚至都不敢询问,那个和他们一起的中年男人最终得救没有,毕竟没有那两瓶水,他和胡依依应该最后也走不出来了。
“实在的奖励,能活着不就是最好了吗?”
胡依依拿起柜子上面的葡萄,小心翼翼将皮儿剥了,然后将里面的葡萄籽倒腾了出来,将葡萄放在了陈燃的嘴里。
一气呵成,很是自然,有种老夫老妻的即视感。
“谢谢小依依。”
“谢什么,哥哥以后是华清大学的大才子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胡依依憋了憋嘴,就听到了敲门声。
“陈燃同学,胡依依同学,你们在里面吗?”
呃呃呃,石老师的声音,这声音陪伴了他们两年,太熟悉不过了。
“在呢,在呢,石老师直接进来。”
陈燃回应了一句。
要是以前胡依依肯定会站起来,从床头坐的位置走到床位坐下,故意和陈燃拉开一点距离。
可是现在她没有这样做了,就在几个几个小时前,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就想着能和他死在一块也是个好事情,现在既然或者,被大家看到他们两个在一块就在一块吧。
毕竟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紧接着,石静进来了,然后是何主任,还有校长,以及陈燃压根儿不认识的一个女人,陈燃推测可能是书记之类的官职。
不过这几个人都端端正正的站在旁边,最后有个年轻的男人推着轮椅进来了。
“陈燃同学,胡依依同学,你们好。”
陈燃和胡依依都瞪大了眼睛,是他们在地铁站救下的那个。
那时候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长相,但是这声音还是相当熟悉的。
你妹的,看起来自己学校的校长还对他毕恭毕敬的呢。
陈燃和胡依依默契对视了一眼,都在猜测这中年男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