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荷已经睡下了,脸上尚有未干涸的泪痕,也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胡亥对她的不怜惜。
胡亥没有喝太多的酒,倒不是胡亥不想,而是两场婚礼一起举办,在公子扶苏面前,他胡亥就是一个陪衬。
胡亥见证了群臣对扶苏的祝贺与吹捧,见证了他的尊严被践踏、忽视。
胡亥回到了望夷宫,将不甘与愤怒尽数发泄到了邱荷的身上,一直到子时。
夜色凉如水,胡亥来到了庭院中,在这里赵高告诉了胡亥一个好消息。
胡亥面色沉静,说道:“赵大人,你说的好消息,该不会是地下糖坊扩建的事情吧?本宫可没心思管那种小事。”
赵高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如果是那种小事,下官岂敢在殿下洞房花烛之夜,来打搅殿下?殿下,下官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让邱大人站在您这边!”
胡亥阴郁了一天的情绪瞬间调转,他一把拉住赵高,说道:“哦?速速道来!”
赵高一直来往于故六国贵族居住的地方,与其中的某些人来往密切。
他最近偶然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中尉邱屠的次子邱学,也就是邱荷的弟弟,嗜赌如命。
邱屠私下里为儿子邱学擦了好多次屁股,收拾烂摊子,但邱学屡教不改。
趁着邱屠不注意依旧去豪赌,这一次直接将邱屠老家的祖宅都给输了。
然而就算是抵押了祖宅,邱学的债务还未偿还干净,还差一万两的缺口。
可以说邱屠是站在了两难境地,所谓愿赌服输,邱学与人签字画押,又是自己赌输了。
就算邱屠是当朝的官员,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这笔钱闹到秦始皇面前也要还。
胡亥来回走了两步,忽然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我那便宜岳父今晚的脸色不对劲,原来是火烧眉毛了!”
赵高阴险一笑,说道:“殿下,邱屠与皇家结亲,更加会看重名声的,这时候他缺的就是银子,依下官来看,可以拉他如地下糖坊了!”
胡亥兴奋归兴奋,却依旧抱有理智,说道:“能成么?你也说我那岳父最看重名声,万一他将地下糖坊的事情抖搂出去,怎么办?”
赵高嘿嘿一笑,保证道:“邱大人连祖宅与新宅子都保不住了,若真被一群赌徒收走了他的宅子,您说他的脸往哪搁儿?殿下,我们不能仅仅让他入糖坊就完了。”
赵高将他的主意低声讲述了一遍,胡亥则是听得眼眸晶亮,连连点头。
胡亥称赞道:“赵大人的计谋极好!极好!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邱屠就是想不站在本宫这边,也不行了!不过……”
胡亥话锋一转,说道:“我们的人务必要隐藏好,不到绝佳的时候绝对不能妄动,一定要等到局势乱起来,才好动手!”
赵高微微颔首,说道:“请殿下放心,事关身家性命下官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