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将自己如何见到姜晚,又如何见到那一地尸体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个遍。
姜峰听完也冒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感念幸亏自己跑得快,不然他们一家怕是也要横在地上了。
李管家也变了脸色,可并非临溪村被屠村,而是姜晚没死。
若是那丫头没死,这小少爷克妻的名声还怎么传出去?
李管家看向姜峰,早已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姜峰?你家那侄女可没死,如此拒婚,可是打我们李家的脸啊!”
姜峰身体一震,整个人都矮了几分。
“没有!没有,我们也不知道。那什么,既然晚娘还活着,不如再去迎娶?她既然已经嫁给李家为妇,自然全听李家。”
“哼!你家那姑娘脾气大得狠,他弟弟更是亲口说了,姜晚已经嫁与他人,与其有了夫妻之实,谁家会要这种不检点的女人!”路媒人恨极了姜家人,帮腔拱火。
最终,姜峰和姜淮山被李家人狠揍了一顿扔出了门。
他身上带的三十两银票和一些碎银铜板,也尽数被家丁搜了去,充当了路婆子的辛苦钱。
停云躲在柱子后面嗑瓜子儿,见事情完结,就溜去了少爷的院子。
竹林茅舍,就如同这偌大李府中最奇异的存在,建在府内最偏远的一角。
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躺椅上摇扇品茗。
他睫毛纤长,两目下却漆黑一片,脸色白无血色,嘴唇却被茶浸润出一抹樱红。
听到脚步声,他闲适的姿态突然绷紧了,猛地弓起身来开始咳嗽。
停云从竹林小路中探出头来,“爷,是我,别咳了。”
程意因剧烈咳喘而不断颤抖的身体突然一僵。
他默默将手中抖了半杯的茶水撒了出去,又恢复了闲适的模样。
仿佛刚才咳嗽的肺都要吐出来的人并不是他。
桃花眸子扫一眼停云,口中不快,“下次过来的时候,提前出声。”
省得我装得那么辛苦。
他取一个茶杯,给停云倒了杯茶,问道:“怎么样?可见到我那未过门的新妇了?”
停云坐在茶桌对面的小凳子上,先一口闷了茶,才笑道,“今日我可是见了大世面了,您那新妇也有意思得很。”
于是也不隐瞒,将自己见到姜晚以及村子糟了山匪的事情说了一遍。
程意喝了口茶,默默摇着摇椅。
“如此大的事情,南垣城竟没一点消息,看来,是有人想要将这事儿捂死了。”
她看向停云,“你且拿些银钱去酒肆、花楼走上一圈,将临溪村的事情传播出去。”
“那爷你呢?听李管事的意思,好像还要再给你寻个冲喜娘子。”
“不急,等不到下一个,这南垣城就要乱了,我们也趁这个这个机会好出去活动活动。”
见停云不动,只坐着一杯茶一杯茶地喝,他没忍住踹了那小子一脚,“还不去?这茶还喝不够了?”
停云赶忙站起身来,一脸的笑,“爷,其实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还托我给你带句话,我怕你生气没敢说。”
见程意扫来一个眼神,他不敢再造次,将姜晚那一通话一字不漏地转述。
说完,还不忘问一句,“那爷,要不咱们去拜拜菩萨?”
不敢等程意回答,他就屁股着火一般快速溜了。
就皮一下,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