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偷偷透过车厢缝隙向外张望,在看到陈瑜那一身猎人装扮时都麻了……
怎么又来一个,而且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两个他已经觉得吃力,若是再添一个岂不是要他的命啊……
“晏大哥。”陈瑜先向晏珩打了个招呼,又看向姜晚,“可有他们消息了?我同你们一起去。”
姜晚摇头,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爱凑热闹。
“人多不见得是好事儿,我们去救人又不是去踢馆子,有个领路的有个赶车的就好。”
领路的马六:“……”
赶车的晏珩:“……”
姜晚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打开车厢门。
把正扒着门缝偷看的马六吓得一个哆嗦。
姜晚眯眼,将他拎了出来,对陈瑜说,“你来得刚好,我之前听这小子说什么流民疯了,还没来及问呢,正好你也听听。”
说完,冲马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说。
马六懵了一瞬,见姜晚抬手欲揍,瞬间记起来,他在威胁孙氏的时候好像提了一嘴。
心道,这死丫头竟然还听墙角。
嘴上却麻利得很,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据马六所知,从北边逃难来的难民可不止城外的这一批。
在更早之前也来过一些,不过南垣城知县都以未收到安置布告,统统驱逐。
那些难民无处可去,就只能在外围的村子里讨生活。
可南垣城外的村子也不是个个都如小河村这般富庶的,手中的食物也不过是饿不死罢了。
如今多了流民的讨要,更是捉襟见肘起来。
流民讨不来食物就只能抢,他们都是从荒地走来的,能挺到这边的没一个善茬,先是在路边抢,后来就演变成了入室抢,若是遇到反抗的,就干脆将人杀了。
随着加入的流民越来越多,那群人渐渐成了势,在南垣城外的各个村子里作威作福。
若是有官差来查,他们就一头扎进乐溪山里去,待官差走了再出来,慢慢的竟壮大起来,形成了一方势力。
朝廷管不了,城外的村子就开始联合起来反抗,这一来二去流民暴徒与原住民的冲突,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而且,最近听到风声,说那些流民打算抢夺南垣城粮仓地。”马六压低了声音,在这空旷的户外生怕别人听了去似的。
“你们那茶棚聚集那么多流民干嘛?就这么养着?”姜晚问。
若是人贩子不去集结那帮成年男人,他们的结果不出所料就是加入流民军。
可偏偏被马六他们养了起来,这就很奇怪了。
“这我不知道,老大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自从养了他们,那茶棚就成了一个禁地,没有人敢上门闹事儿。”
姜晚看他表情颇为得意,又一把将他塞回了车厢。
“陈瑜,你还是回去,这外面怕是要乱,你得回去守着他们。”
陈瑜在听到马六的这番话时,已经明白自己去不成了,他虽担心姜晚,可更顾虑村民。
村民中他还有爷爷奶奶,还有陈氏族人。
他没有办法像晏珩一样,不顾一切地跟着姜晚去救人。
心中遗憾,却又不得不顺从。
“好,那你们小心。”陈瑜侧身站定,冲着姜晚和晏珩点了点头。
姜晚冲他笑笑,“若是出了事儿不要等我们,逃命要紧。还有,帮我照顾好郭婶子。”
陈瑜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马车,攥了攥拳,转身走向村民休息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