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伸头去看,被晏珩一掌压在头顶按了回来。
“看什么呢?”
姜晚噘嘴,“我不信你没逛过楼子,进去喝酒吃果子看小姐姐唱歌跳舞多好。
而且,我刚刚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装修风格好华丽啊,不能进去参观一下真是可惜了。”
又小声道:“你还是个世子呢!家里总不缺钱吧?身边侍女有吧?回头带我也去楼子里见见世面啊?”
晏珩简直无语。
“没有!”
他嫌弃了扔下一句,也不解释到底是没进过楼子还是身边没侍女。
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只不过这条街青楼酒肆赌坊交错,是越走人越多,脂粉气越浓。
姜晚只觉被乱花迷了眼。
晏珩却觉,被这盘丝洞里的妖魔污了眼。
好在这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待人群渐渐稀疏,空气都开始变得丰沛时,人群突然骚乱起来。
原本行走在道路中间的行人,开始向两边靠拢,让出主路来。
姜晚和晏珩见状也挪到了一旁,很快就看到一辆辆马车鱼贯而来。
和平日里见到的拉着车厢的马车不同。
在这些马车后面是一个个木质的牢笼。
姜晚第一反应是碰到古代官府押解犯人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是。
队伍的前方有两个骑着马的男人。
他们黑衣黑裤,腰间坠刀。
姜晚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刀的模样有些面熟。
又看那些赶马车的车夫,亦是同样装扮。
而笼子里的那些犯人,更是多种多样,男女都有,大人孩子也皆有。
多是一身破烂衣衫,瘦骨嶙峋的模样。
只是唯独没有老人。
“你可觉得那些佩刀眼熟?”姜晚靠近身边的晏珩。
晏珩点头,“乐溪山上的山匪。”
姜晚恍然,“那他们拉的这些人?”
晏珩还未说话,站在两人身边一个卖胭脂的商贩开了口,“这是奴隶贩子,这些货物是要经过渡口运到北边贩卖的。”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
姜晚再看向那些笼子里的人时,了然。
这就是了,武宁县外面那么多的流民,自然就成了最佳的人口采摘地。
用极少的价格购入,再运到京中或更北边,安稳富庶的城镇,卖给大户人家,以谋取暴利。
多好的买卖。
除了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外,姜晚还看到,在笼车后面还跟着成串儿的奴隶。
他们被麻绳绑了手,一个挨一个地挪动脚步。
乱发披头,看不到他们的脸。
但姜晚依旧能想象得出,他们脸上的麻木和绝望。
姜晚想起什么回头问那商贩,“老板,这些被贩卖的奴隶渡船不需要缴纳入城费吗?”
这么多人,就算是卖到大户人家也不见得人均五两,若是还需要收费岂不是赔本买卖。
“呵~”那商贩突然嗤笑一声。
“他们哪里算得上人?不过是货物罢了。货物可不需要缴纳入城费。”
言罢又感叹道:“哎,真是人不如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