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奴名唤青草,我给您倒酒。”
说着,人已经欺身向前,斟了杯酒。
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了酒杯递到时清唇边,“您尝尝。”
时清本就喝了不少,刚刚与姜灵闹了那么一番出门被冷风一吹已经有几分清醒。
可这才一杯酒下肚,便又觉得头晕晕乎乎的。
他抬手去接酒杯,却直接抓住了青草的小手。
摸着那柔弱无骨,光滑细腻的手,突然道:“外面冷得很,你身上的衣衫不保暖,不如随我去暖阁,再温些酒与我?”
青草垂了垂眸,“奴自是听爷的。”
一句话软糯勾人,时清直接牵了人向暖阁走去,连身后的酒杯都忘了拿。
……
清晨,城外。
高耸的山坡上,两匹马,两个人,裹着厚重的皮裘静静驻足。
两人身上都沾着雪水,已经凝成了细细的冰碴。
兜帽下,黑色围巾罩住了半张脸,随着呼吸,热气不断从罩巾中透出。
山坡下,是一样能看到的京城大门。
饶是大雪铺地,多地道路封堵,紧闭的城门外依旧站了不少人和车马。
他们多是四周的农人,带了货物或家中直指的物品来敢早市。
从而维持一家的生计。
“这次陪着兄长胡闹,待咱们回了南良您答应我的事儿,可不能食言啊。”
身高稍稍矮些的,抖了抖厚重的皮裘,露出一双深邃的眉眼。
他眼角上扬带着笑意,“兄长府上那个叫淼淼的舞女,我可是巧上许久了。”
“哈哈哈!自然!”身旁身高直逼两米的大汉,突然哈哈大笑。
他身形魁硕,发出的声音也雄厚豪放。
“不过是个女奴,你喜欢就拿去。整日尽是招猫逗狗,年岁也不小了早日成家立业得好。”
“兄长还不知我?我啊,就喜欢四处游荡,见见山水,看看人事美得很。”
说完已经先一步飞身上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走了!咱们去看看这黎国的皇城是个什么模样!”
……
五十里外的陵阳城驿站。
姜镇刚练完一套枪法,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将手中长枪递给一侧的亲卫后,问:“可寻到那两人足迹了?”
亲卫赶忙递上汗巾,这才禀报:“向京城方向去了。”
姜镇点头,“这一路上他们太安静了,若不是在这陵阳城闹出些动静来,我还真怕这两人还藏着别的心思。”
“罢了,让人盯好他们,只要玩得不出格,就随他们。”
“这南良皇子私自入京,圣上若是知道了不会怪罪将军吗?”
“哼。”
姜镇冷哼一声,“他们想要走就咱们这么些人拦得住吗?”
“反正目的地都是京中,先随他们去。你带个消息给翎儿,让她派人盯着便好。”
想了想又道:“岳父那边先不要说,知道这事儿的人越少越好。”
亲卫应了,想要再说什么,犹豫了下又闭了嘴。
姜镇瞪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娘们唧唧的。”
“将军……昨日,小姐已经完婚。”
又道:“夫人也已经查到了小姐的所在。小公子……也还活着。”
姜镇闻言,面上不露喜色,一双剑眉反而紧紧皱了起来。
在战场上的这几年,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属于农人姜镇的一切。
原本清秀的样貌,也越发凌厉起来,如同一把开刃的利刀,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身形也更为魁梧矫健,晨练落下的汗水将衣衫尽透,显出矫健虬结的肌肉和横贯在肌肉上一道道的伤疤来。
而这一道道伤疤,都是他拼命想要活下去的证明。
为了能活着再见到那两个孩子的证明。
五年了,如今恐怕都已经长大了吧。
“爹!”
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