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姜晚双手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烛火跳跃间她看到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正手执棋子放在棋盘之上。
上面黑白分明,姜晚看不懂。
屋内没有多余的椅凳,姜晚巡视一圈,最后在老人棋盘对面的软榻上坐下。
“嘉兴郡主可会棋?”老人未抬眸,沉声问。
姜晚又看了一眼,“不懂围棋。”
“不过……”姜晚随手抓了一把白棋,在棋盘一脚寻了个空地一个个摆上。
“这围棋我不会,五子棋首辅大人许也不懂。不过我这种简单你学学?”
说完已经又捉了一把黑子,再次摆上。
完全不管程鸿岩越发难看的脸色,姜晚开始将五子棋的玩法。
说完一遍后,姜晚道:“简单,易懂,咱们就玩这个。”
“哈哈哈。”程鸿岩突然笑了,他轻轻捋了捋胡子,将原本设在盘中的棋局一个个回收。
“好,那就依郡主之意,玩这五子棋。”
第一局,姜晚胜。
她将棋子回收,道:“我需要知道你们所有的情况,包括:桑儿将要面临什么?以及晏珩,不……时晏,他在其中参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程鸿岩微微抬眼看向姜晚。
“郡主对这黎国皇室可了解?”
姜晚摇头,“晏珩与我讲过一些。”
程鸿岩点头,他道:“你可知当今圣上为何一直无子?”
姜晚忍住向老头翻白眼的冲动,心道那皇帝没孩子还不是你们这些心里有鬼的近臣害的?
而且她其实一直怀疑,卫予给皇帝的丹丸里面怕是就夹杂了不好的东西。
姜晚道:“他不止无子,连兄弟也没得差不多了。”
程鸿岩能够同意见姜晚,主要原因就在于桑儿目前在她手中,得她庇护。
可若仅凭这一点,他也不会见她,反倒是她能够成为郡主,且成为郡主的因由让程鸿岩不得不正眼瞧一瞧这位小女子。
程鸿岩输了几把棋失了玩下去的兴味,他放下手中黑子。
屋内灯光跳动了几息,又恢复热烈的灼烧。
姜晚在天还未亮时走出了那屋子。
老人家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见姜晚出来躬身带步。
姜晚忍了又忍,这才没抬脚给身后的房门一脚。
什么程首辅?
什么文学大家。
不就是个为了权利蝇营狗苟之辈?
说得冠冕堂皇,结果呢?
还不是让别人去给他卖命?
无论是桑儿亦或者是命不久矣的晏珩,都不过是这个权力斗争中的棋子,无论自愿还是被动。
只要被拉扯进来,就像是进了个无尽的漩涡,想要逃?
除非扒下一层皮来。
姜晚一直觉得自己从来不曾靠近这漩涡,就算碰到了想要逃也游刃有余。
可眼下看来,她早就身处漩涡最深处。
想要逃?
或许下辈子能投个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