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说爬人家阳台，我话赶话，讲了出来吗？”项节对他刚刚的话充满了愧疚。

我无所谓的说：“是我说爬墙让你说话不过脑子刺痛了别人。”

听到我这样讲，项节烦躁的抓着后脑勺，纠结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烦躁？”

“因为你心地善良，喜欢为别人考虑，所以你对你的失言刺痛了别人，感觉愧疚。又因为你愧疚，你本能的想摆脱这股愧疚，下意识的说是我害你刺痛了别人。而我无所谓，导致你的愧疚的情绪转嫁失败。因为失败，所以你烦躁。”我转眼看过去问：“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别人骂你，你真的不在乎，骂你的人会很烦躁，因为他的愤怒没有转嫁给你，他感觉失败，所以会更愤怒。”

项节停下脚步站定，深吸了一大口气，琢磨着我的话，过了一会，他说：“我能理解你的话，但我还是烦躁。”

“这我就没办法了。”我懒得管他烦躁不烦躁，欣赏着阳光穿过树叶的光景，朝前走了出去。

项节换着呼吸，跟着小跑两步，走到我旁边问：“你碰到失败了，怎么调节失败产生的烦躁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猛得转头，吓得他退后了半步。

他沉默的低下头，走了出去。

我再次打量着路边的光景，走了出去。

走楼栋附近，项节忍不住说：“大哥，你是我大哥。你就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调节烦躁的情绪的。”

“我过去在秦岭深处挖了一个先秦方士墓，挖出了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三首曲子。这三首曲子，是用冥言记录的，说是曲子，倒不如说是一种声音带动情绪震动，凝聚淬炼情绪用的一门术法。我要是孤独了，烦躁了，郁闷了，我就拿树叶吹。吹着，吹着，我孤独，烦躁，郁闷的情绪，就转变成了幽寂苍凉悲怆的情绪。当幽寂苍凉悲怆的情绪，堆积到一定的程度，我扛不住了，感觉要疯了。”

“但由于我更早之前，练天人交感，把自己关封在了棺材里头，躺在那个狭小漆黑的棺材里头，做到了跟周围的环境融合。”

“因为我会天人交感，幽寂苍凉悲怆的情绪堆积到我扛不住的程度，就像气球一样，砰的一声炸开了。”

“我没疯，还练成了一门新的术法，叫儒门意境。”我随口讲完这些，跳起来抓了一片树叶在手里，又说：“因为我练成儒门意境之后，我任何情绪都能成为意境的养料。”

项节听的云里雾里，愣愣的看着我说：“那你能教我吗？”

我震动声带，发出了几声普通人根本发不出来的音节，那是模拟冥言发出的声响。

几个音节发出来，项节不知道我在干嘛？

我说：“这几个音节，在你长喉结变声之前，还有可能练会。但现在，你已经练不会了，所以我教不了你。”

“那……那……普通人怎么调节失败的情绪呢？”

“两种办法，一种，就像你刺痛了别人，产生愧疚感的时候，本能的说是我害你说出了那样的话？这是情绪转嫁，把不痛快，转嫁给别人，自己就舒服了。另一种就是自我转换情绪，就像我以前无聊，孤独，烦躁，郁闷的时候就吹树叶，把情绪转换成了幽寂苍凉悲怆的情绪，用来练术法了。”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方法。

他一愣一愣的说：“这……这……”

“回到最早你的问题。你无意中的话，刺痛了别人。你去道歉，结果别人并没有因为你的道歉，减轻刺痛，所以你感觉愧疚。其实你可以想，你是无心之失，并且去道歉了，别人无法过自己那一关，那就跟你没多大关系了。”我快速的一指头点在他的胸腔。

他痛苦的捂着胸腔，蹲在地上，恼火的看着我说：“你有病吧？”

“对不起，刚刚手痒没忍住。”我下手有轻重，知道他就是肌肉酸疼一下，没有大碍。

他缓和了一会，站起来说：“我还脚痒呢，怎么不踢你？你就是有病！”

“你再骂我一句有病试试？”我胳膊一抬。

他赶紧闭嘴了，也不是真生气，不痛快的在那嘀咕：“我懒得跟你计较。”

“你看，那女人要是像你这样看的开，你去道过歉了，她就不会觉得刺痛了。你道歉了，她还觉得刺痛，并非你的问题，是她本身的境遇造成的，你愧疚个什么劲？”这时候我们已经进了六栋，我走到电梯口，按了一下电梯键说：“善良是很好的根性，但只是好根性。处理好根性才是道行。红尘练心，生活日常才是修行，死打坐练入静，永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电梯到来，门打开，我大步走进去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本公子装比结束，不装了，这比装的太累，饿了，不知道你母亲烧好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