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臣就谢陛下恩典了!”
镇国公给苏星澜使了个眼神,父女俩一同跪在地上,叩首行了一个大礼。
南宫瑜一直低垂着眸子,手中玉佩的龙纹因为他的用力,已是紧紧嵌入他掌心的肉中。
可他毫不在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张彪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早年又有从龙之功,这些年是目无法纪,百姓对其是敢怒不敢言。
父皇念其昔日功劳,对其一忍再忍,谁知他却丝毫不知悔改。
这才想着借此机会,对其敲打一二。
同时也是向朝臣暗示,要立他为储的心思。
可惜当年十一岁的他,并未读懂父皇对他的殷切期望与委以重任。
更是未识那张彪和毒妇的狼子野心!
兄妹二人狼狈为奸,竟然在一年后,父皇堪堪写下立储诏书之时,毒杀了父皇!
如今他重来一世,势必要报仇雪恨,不负父皇之托!
想明白赵世邦的意图,张皇后眼底有怨毒的寒意一闪而过。
她怕自己情绪外露,稍稍撇过头去,想要掩饰一二。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一条阴暗的目光宛如毒蛇一般,正死死地盯着她,令她遍体生寒。
南宫瑜若无其事地扫了那张皇后一眼,眸中一抹狠意飞快闪过,无人察觉。
……
未央宫
张皇后长袖一挥,将盛着茶水的青花瓷茶杯打翻在地,白瓷碎片洒得遍地都是。
“真是个废物!本宫向来只饮五分热的茶水,你是想烫死本宫吗?”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的双膝和前额皆被地上的碎瓷片所划伤,但依旧不停地磕头。
不仅如此,小宫女像感受不到痛似的,一下磕得比一下重。
她侍奉皇后娘娘多年,自认为没人能比她更了解皇后的性子。
茶水太烫?
显而易见,这是皇后娘娘迁怒于她!
如此情形,只要能保住小命就很好了,哪里还管受不受伤。
“妹妹切勿动怒!为了这点芝麻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张彪从殿外大步踏入,刚刚他也在宫宴之上,自是知晓妹妹因何动怒。
话音未落,他已经行至张皇后身边,简单行了一礼。
“参见皇后娘娘。”
张皇后神色稍有缓和,但仍是面露愠色。
“哥哥无需多礼!都什么时候了,哥哥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作甚!”
张彪反而挑了挑眉,开怀大笑起来。
“妹妹可是我们大胤的一国之母,是我们大胤最尊贵的女子,自是担得起哥哥一拜!”
张皇后急不可耐地从那张雕着金凤的红木大椅上起身,两只眼睛瞪得像鱼眼珠子似的。
“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还有心情说这些!”
“今日宫宴上,陛下此举显然是有意而为。明明本宫才是中宫正统,本宫的泽儿才是大胤嫡出!”
“那赵瑾瑜不过就是一个蛮夷之地的野丫头所出!他们母子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抢!”
张彪面色平静,手指在桌上的果盘中夹出一个枣子放入口中,漫不经心道。
“妹妹无须担心!妹妹也说了,他们母子不过是蛮夷之地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他们二人在这宫内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妹妹哪里用得着为此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