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任伯雨,担任右正言半年时间,连续上了一百零八道奏疏,执政大臣见他口太碎,便挪他为“权给事中”,并私下对告诉他,沉默是金,口多是非多,任伯雨不听,反而更来劲。
曾布打出了“建中”的旗号,美其名曰调和新党和元佑党之间的矛盾。任伯雨忍不住,又有话说。
任伯雨上疏赵佶道:“人才固然不应该分党派,但自古以来,没有君子和小人杂在一起可以太平的例子。因为君子舍得退让,小人难以退让,两者并进,最终的结果是,君子都走了,小人留下了!”不仅如此,任伯雨还打算弹劾曾布,曾布听到风声,把他改为度支郎。
三月,任伯雨罢免“权给事中”,改为陈瓘代理。曾布派门客私下告诉陈瓘,意思是跟他一起混,将帮他去掉“代理”两字,提他为给事中的实职,
陈瓘不为所动,他对儿子陈正汇说:“我与宰相议事多有不合,现在他们以官爵为诱饵来笼络我,如果我接受他们的推荐,那么与他们所为有什么区别呢?这样做于公于私都有愧啊。我这里有一道奏章,专论他们的过错,准备呈上去。此书呈上,必定决定我的去留,就不能给你带来恩惠,你介意吗?”
陈正汇愿意听从父亲安排。第二天,陈瓘带奏章入中书省,曾布却在家里,派人邀他到家饮宴,陈瓘也不推辞,跟随来人去曾家。入席后,陈瓘突然拿出奏章,曾布看后,大怒,陈瓘也不客气,和他争辩起来。
曾布更是怒不可遏,态度傲慢,大声责骂,陈瓘面不改色,慢慢起身道:“刚才我们讨论的是公事,是非自然有公论,相公不可因此丧失待客之道!”曾布矍然改容。
两天后,陈瓘被撵出开封,知泰州。
果然,曾布以“建中”为烟雾弹,迷惑世人,私下对赵佶建议继承新法,暗中撺掇御史中丞赵挺之排挤元佑党。
谏官陈佑接连六次上奏章,弹劾曾布,赵佶反而下诏将陈佑批评了一顿。左司谏江公望请求奏对,赵佶道:“陈佑想驱赶曾布,推荐李清臣为宰相。”
江公望道:“臣不知道其他,但近来换了三位言官,赶走了七位谏官,恐怕不是朝廷美事!”
江公望说完,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奏疏,并进言道:“元丰、元佑期间的政事,陛下应该不偏袒,不分彼此,否则将起祸乱!”
江公望退出后,赵佶将他的奏疏拿给尚书右丞范纯礼看,范纯礼连连赞叹道:“愿陛下布告朝廷内外,使天下知道圣意所指,用以阻隔小人见利忘义。再请陛下褒奖江公望,激励后来者。”
刚好蔡王府长史因语言触怒蔡王赵似,被抓捕入狱审问,江公望又上疏营救,曾布以此为由,将江公望贬知淮阳军。
言官、谏官驱赶得差不多了,曾布觉得范纯礼也是绊脚石。范纯礼沉毅刚正,曾布一贯比较忌惮,只好使出阴招。曾布对驸马都尉王诜道:“陛下打算提拔你为翰林学士承旨,可惜范纯礼不同意。”
王诜本来也奇怪,自己和赵佶多铁啊!早应上去了啊?可一直原地踏步,原来是你范纯礼使坏!你使坏,就怪不得我也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