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江夏走入了她的房间门口,拽了拽她的衣角,扬起稚萌的眼睛,\你陪我玩好不好?\
江雪面色一滞,蹲下身来,抚平江夏耳边翘起的碎发,微笑:\好啊。姐姐可以每天都陪你好,你说好不好?\
\哦,太好咯,姐姐!太好了!\江夏抱住她的腿不放。
\姐姐今天刚到家了,很累,小夏,你能不能先让姐姐休息一会?\
江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江雪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歪头想着什么。
突然又有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江雪。\
许美琴在门外喊她。
江雪走到门口,开了门。
许美琴把一套睡衣丢给她,不耐烦:\还缺什么跟我说。\
江雪压着心头的厌恶,点头:\谢谢阿姨。\
关上门后,江雪看着怀里的那一套睡衣,愈发恶心反胃。她把睡衣丢到地上,鞋子踩了过去。
江雪重新坐到了床上,她打开与沈闻俞的聊天框,给沈闻俞发了很多消息,他都没有回复。
江雪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与嫌恶,她脑海里浮现出季诗语笑靥如花的面容,她只想用一把锋利的小刀把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划烂,划到血肉模糊。
江雪噙着不善的笑容,她把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撕碎,摸出一把打火机,烧成灰了。
看着亲生母亲的脸被火烧成灰烬,以及自己童真单纯的模样,她的心里只觉得释然了。
一张长长的餐桌上。
氛围异常怪异。
每个人都低头不语,吃着盘子里的饭菜。
江雪拿起刀叉,把一片水果沙拉放入口中。
她回到了江宅。
这个家怎么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曾经的她是多么傻呀,居然主动放弃了这一切,清高又愚蠢。
想到这,江雪就用力把刀叉深深陷入那一块水果中,眼眸深暗起来。
许美琴多少是有些忌讳她的,即使再不愿意见到她,也悄悄观察着她,看到她一副不正常的模样,她心里暗暗发问:这死丫头莫不是被她打过之后心理受刺激了?
\小雪,来,\许美琴碍于江德贵的面子,不得不装装样子,她为江雪夹起一碟子菜,\你刚到家,多吃点。\
挑选的菜全是肥腻的。
江雪微笑着接了过去。
\谢谢许阿姨。\
许美琴这下子更肯定了自己心里的预想:这个赔钱货果然是心理受了刺激了。
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天,就出了一件让人背脊发凉的事情。
江夏一早就闯入江雪的房间。
江雪还在睡觉。
\姐姐,你还没有起床呀,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江夏跑过去摇晃江雪的身体。
江雪睡眼微睁,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打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哈欠:\小夏,几点了?\
\都八点了!姐姐起来陪我玩。\
江夏摇晃着江雪。
\好。\江雪一面答应着,一面从床上起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
江夏就拽着她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去了。
一推开门,精致甜美的公主房。
江夏把那张全家福给江雪看:\你看,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去佛罗伦萨时拍的!\
江夏又快步走到玻璃柜那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娃娃:\这是我爸爸去日本出差的时候给我买的!\
江夏又打开自己的衣柜,里面有数不清的公主裙:\这都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她又睁着萌动的眼睛:\姐姐,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原来是许美琴为了担心江夏的心理受到伤害,便骗她说江雪是江德贵捡来的一个野孩子,所以江雪才喊江德贵为爸爸。
所以在江夏小小的心灵里,从小就觉得江雪是从外面捡来的野孩子,很可怜,需要人关爱。
是吗......
江雪抿唇,眼里飞闪过一丝异样。
\姐姐,你不要自卑,我爸爸妈妈人都很好的!\江夏说。
\小夏真乖。\江雪蹲下,与小小的江夏身高持平,她抚摸上了江夏的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江雪就给沈闻俞发了一条消息:\沈闻俞。你知道吗,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我在这里总是被欺负被排挤,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家的样子,我好想我的妈妈....\
她清楚沈闻俞也有继母,如此一来,必能惹得他怜爱。
过了不久,沈闻俞发来一条消息。
\会好起来的。\
沈闻俞在沈家的境况也不好,年轻的继母如今有了身孕,沈父很重视这一胎,扬言如果是个男孩,就把培养成下一个继承人。
江雪拿着一杯水,走在楼梯上,把最高阶的台阶上倒了一些水,又在中间的台阶上倒了一点水。
那水里面掺了一些化学物质。
踩上去之后一不留神就会滑倒,擦掉后没有一点痕迹。
江雪是理科大神,她很清楚这些。
江雪跟江德贵打过报告后,就去了图书馆自习。
江夏得知姐姐离开,她便拖着只和风娃娃,急切要去找她。
她跑道楼梯那,正要迈一级台阶,就滑了下去.......
江夏往前扑空了几个台阶,趔趄到距离中间台阶不远的一阶台阶,来不及迈脚,踩着中间就往下滚落。
江夏昏倒在大理石瓷砖上。
鲜血顺着她的头流了一片。
江雪从走廊的尽头缓缓走出来,她背着书包,戴着墨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蹲下身,拿着一块抹布,擦着那些残留的水,全部擦干净后,走到江夏的身边,她蹲下来,双目无神,愣了很久很久,仿佛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伸出手,僵硬地抬起她的两只小脚丫,用新的抹布擦掉她脚掌上的水迹。
江雪鼻尖一阵酸涩,她颤抖地伸出手,试探江夏的鼻息。
还活着....
那一刻她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侥幸还愧疚.....
她收拾好了现场,把这一切都归功到了拖地的保洁阿姨身上。
并且偷偷把她的拖把浸湿满了水。
这一切看起来好不费力。
她收拾好了这一切,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江夏,要怪就怪你有一个好妈妈吧。
她对我造成的伤害,就算千刀万剐也无法偿还。
江雪平复着激动的呼吸,攥紧拳头。
江夏被发现了的时候,血水已经流淌下了一阶阶台阶,嘀嗒嘀嗒的血珠,如同雨滴垂落屋檐。
张妈大惊失色,喊来了江德贵,拨打了救护车。
抢救后,江夏脱离了生命安全。
保洁阿姨以为是自己拖地没有拖干,导致地板滑湿,就含含糊糊包揽了一切责任。
\江先生,许夫人,可能...可能是我没有拖干......\
老实的阿姨被许美琴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阿姨捂着脸,差点要哭出来。
\你是哪个公司的,以后你都不用出来工作了,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生不如死!\许美琴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