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医院的花园处,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一出声,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我皱了皱眉忙低下头去,季西洲忽然发出几声闷笑。
我有些恼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斥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刚刚那样子,特别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他淡笑道,把拳头放在嘴巴晴晴咳嗽。
那模样那做派,分明就是取笑我。
我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他的名字,他这才正了正神色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李志超的股份我已经接手了,公司已经开始在公关这方面的消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合伙人了。
他虽然说着合作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是公事公办的,可我清楚的很,他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我觉得,可能真的如他所说,他要重新和我开始。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总要做这种力所不能及的事?我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一拳打在他脸上的愤怒,冷冷说道:“你别以为你跟我合作了,收下了,李志超的股份,我们就会有瓜葛,你可以收下李志超的股份,我也可以将我手上的股份给抛售!”
他面色一变,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会这么狠,忙阻拦道:“这是你的心血,你这还没起步呢,你就已经要认输了吗?”我冷笑,盯着他的眼睛:“我从来不认输!”
“那你怕什么!”
他怒道。
“我一点也不怕!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和你合作罢了!”
“你!”
季西洲语塞,僵滞的气氛蔓延开来,说不到两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是火花四冒。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长舒一口气,妥协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可以像这手中的股份转让给你。
但是我想你之前应该已经考虑过,这些股权,你吃下去,可能会血本无归。”
“盛誉值得你这样为他冒险么?”
“那也总比为你冒险强!”
我冷硬说道,把自己包装的像只刺猬一样,他一靠近,自己就立刻武装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这样防备,只是越发表明我对他很在乎而已,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一旦对他有一些心软的心思,之前的那些伪装,便会通通卸了个干净。
“既然如此,李志超这边,我就先放放,只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斟酌再三,季西洲才无奈说道。
我一想,他已经妥协了一步,那我也不必再如此咄咄逼人,倒是显得自己肚量太小,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
“好。”
我轻轻的应了一句,刚想问问关于老爷子的事情,手机响了。
我低头一看,是程孜林的号码。
“呵,程孜林还真是不死心。”
季西洲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凉凉的道。
我白了他一眼,接下了电话。
电话虽然是程孜林打的,可是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
“我说黎小姐啊,不知道我这个好几年未见的朋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约你吃个中饭呀?”
这声音,这傲气,这苏劲儿,除了申澜,我想不出来还有谁!我心里有些激动,眼圈立刻红了起来:“是你么?申澜姐?”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才大声嚷道:“臭丫头!这几年你就这么抛下我走了!我不是你姐!我没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臭妹妹!”
这话虽然是无心的,是气恼之言,可是我还是一听便忍不住哭了。
她说的没错,我是真的没良心。
三年了,尽管我知道申澜姐的近况,她也知道我在新加坡,可是我却拒绝了多次她的探视。
不是不想见她,而是自己当时抑郁症的情况下,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拿出一副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她。
别说是见她了,就是面对江臣他们,我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我怎么敢让她担心呢?“定个时间吧,见一面。”
良久,申澜才哑着嗓子发声。
可我明显听出来她的哭腔。
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样,疼的厉害,打小以来,我们两个就像是亲生姐妹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对方,一直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可是这三年,将近四年的时间,我们却经历了生离死别。
我知道他对我的看重,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就像是我对她的重视一样,如果他出了一丁点的事,我也恨不能为他拼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格外的,在乎她的感受,回国以后,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找她。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既怕她担心,又怕她伤心。
“好,今天下午,老地方见。”
我哽咽着挂断了电话,心里难受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没忍住,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季西洲无奈,半蹲在地上,不知道打哪儿掏出来一块丝巾,递给了我。
“是申澜吧?”
我没吭声,他摸了摸鼻子,像是不经意的打探:“听说她在程孜林那里工作?”
我警惕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卑微的,同样是追求你,为什么程孜林可以走后门?”
季西洲委屈兮兮的小眼神看的我心头一愣,旋即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觉得,申澜要为我和程孜林搭桥?而且,什么叫追求我?他根本就是死缠烂打!我忍不住讽刺道:“别把所有人想的都跟你一样龌龊,申
澜姐只是想见见我!”
季西洲面色不变,只道:“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我无语凝噎,面对这堵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脸,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讽刺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