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从狼爪下逃脱。纵花未眠平日里再如何临危不乱,在面对这样的赤裸裸威胁时,只知道自己的无力和渺小。
她紧盯着那一双莹绿色的眼睛,心口猛烈地起伏着。
眼见着这庞然大物愈发逼近,退无可退之际,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宫子慕的反常。
“是他……他骗我……”
这一匹狼定然是宫子慕引过来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只是,花未眠分不出心再想这些,千钧一发之时,她伸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这簪子里藏着的一根银针是她唯一的倚仗了。
只不过,她握着簪子的手发出不可控制的细颤,额上冒出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渗进了冬袄的领子里。
“三,二,一!”
眼看这野狼张着一嘴獠牙就要朝她面门上扑来。花未眠迅疾扣下了藏在木簪上的机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银针刺入野狼的右眼,原本还要朝这边扑过来的庞然大物忽然止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可就是这样更让花未眠察觉到不妙。果然,还未等她趁着野狼视线不佳逃离,野狼再一次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她再次扣动机关,可簪子里已经没有银针剩下了。人与野兽的力量本就悬殊,何况她并无真正的武艺在身,她料错了宫子慕的心思,此番怕是在劫难逃。
野狼那一双眼睛散着幽幽寒光,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恍惚中,花未眠好像又看见了那个人的一双眼,也是这般冷漠拒人,危险又充满睥睨万物的不屑。惹了他,总归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紧握木簪,缓缓闭上了眼。
而出于求生的本能,她还是期望此时会有什么变故,哪怕来一个路过的猎户,也好歹有一线生机。她并不想死,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怎能就这样结束?花容国还等着她回去,还有母尊和折枝她们……
心中那种不甘愈发强烈,痛苦而挣扎。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为野狼饱腹之物时,耳后突然擦过一道劲风,带来利剑破空的声音。
花未眠昏昏然睁开眼时,那黑色皮毛的庞然大物已经在她面前倒下。
利剑直直穿入野狼的身体,这狼只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悲鸣,便轰然倒下,鲜血溅了花未眠一身。
她愕然望着眼前一幕,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甚至什么也没有看清。这狼倒地之后还在不停抽搐着,花未眠恐它又要挣扎着扑过来,僵硬地起身就跑。
不出三步,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殿下,别怕!是我!”
这声音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叫她顿时安静了下来。花未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瞧见的是一张素净的脸,眼角边上点着些许雀斑。
她高高的发髻有些凌乱,看起来风尘仆仆,该是好不容易赶过来的。
在看清来人的一刻,花未眠慌乱的心一瞬间安顿下来了。
“雀儿?”
“是,是属下!”
雀儿见公主没先前那么害怕了,才渐渐将人松开来。只是,她瞧着公主殿下满身血污又分外憔悴的模样,心底又是心疼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