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变了,好像又没有变。
原本以为重活一世,她已经提前知晓了一切,便能早早做好准备应付一切,只是没想到,还是让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
之前只是时渊,万万没想到如今阿瑾会因为她受如此重的伤。
花未眠记得前世并没有这一遭,前世的上元节,阿瑾已随她嫁入祁安国,主仆几人在芳心宫赏着不知谁燃起的宫灯。彼时,虽前路未卜,可阿瑾还好好的,而现在……
一想起小姑娘那张没有丝毫生气的脸,花未眠一颗心便如刀割。
她抱着双膝,无声地抽泣着,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到了上元节,花容国已经冷得要命,虽不及北国的严寒,可那样的寒意直侵骨髓,连衣衫都抵御不了。后半夜,花未眠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冷到她浑身哆嗦,逐渐失去了知觉。
忽然,身上落下来厚重一物,毛茸茸的,瞬间隔绝了那刺骨的寒意。
她抬眼,只见一张清绝的脸。
是司空弦玉。
“我知你今日伤心,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语气温和,像山间最淡雅的兰,所行之处皆是馨香。
花未眠忽然好受了一点儿。
她眼睛红红的,已经哭肿了,脸上全是纵横的泪痕。司空弦玉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与从前躲在他身后的小哭包全然不同,那一双含泪的眼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又破碎又无措,仿佛水中漂泊无依的浮萍,又如空中飞扬的柳絮,如镜花水月,一触即散。
司空弦玉心生不忍,想伸出手安抚一下她,想小心拂去她眼角的泪,可不知为何又犹豫不决,将手缩了回来。
而就在他犹豫的片刻,一道柔软忽然冲进了他的怀里。
小姑娘忽然起身抱住了他,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司空弦玉悬在半空的手一僵,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嗒坠地。
“灼灼……”他轻轻唤了一声,带着几分哄几分询问。
他半弯着腰,姑娘就这样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哭得稀里哗啦。不多时,肩头便湿透了一片,凉凉的。
一滴一滴的泪,像裹挟了世间最毒的毒药,一点点浸入他的心里,一点点穿透五脏六腑。可姑娘只是一阵阵地抽泣,并未哭出声来。
小姑娘长大了懂事了,连难过的时候都那么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