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碗粳米粥很快被花未眠喝完。
时渊将碗勺收拾干净,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床边。
“殿下可要继续歇着?”他问。
花未眠摇头,经这么一闹,她自然是困意全无。可时渊就这么站在她房中,总让她觉得不能适应。
她现在并不想跟他说话。
思索一会儿,她终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那个,你去将阿诺那丫头叫过来。”
花未眠语气熟稔,时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公主使唤人都如此熟练,看来是愿意给臣机会了?”
花未眠心中微顿。这才想起来时渊在外面跟她说过的话,脸色窘迫得有些僵硬。
她才知道自己适才实在是太过熟稔了些。可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又无法收回。
她垂下头,抿了抿唇,藏在褥中的手指收紧。
不知在心中天人交战多久,她终是咬了下唇,反问:“北漠王,不愿意给本公主使唤吗?”
她看似说得不经意,实则在心中万分纠结,她自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释怀,接纳。
意味着她要亲自撕开虚伪的隔膜,让故事回到起点。
——她是公主,他为臣。
可她不清楚的是,这一句话会在时渊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凝着她的一双眸中暗潮汹涌,几乎要将人吞没。
花未眠瞥见时渊骤然舒展的长眉,眉宇间似融化了寒冬数月的雪。
他欺身而进,修长的指尖顿在她的眼尾,酥酥痒痒地感觉一路灼烫到心间。
“公主确定要这样子见人?”
他深邃的眸中波光微潋,语气散漫又撩人。
花未眠心中颤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哭的太久,已经肿了。
说要找阿诺过来的话只能作罢,阿诺本就情绪低落,再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怕是会被吓到。或许,她今日都不方便见人了。
见她在犹豫,秀眉也跟着蹙起,时渊侧过脸,嘴角微扬。
少女心事就这样轻易被他看穿。
时渊背过身,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直到快要步出房门,才转头道:“殿下放心,臣会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公主想要见臣,并且,臣今日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