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是何物?”
从一开始,花未眠便注意到时渊负在身后的手。
时渊神色微顿,身后的手紧了紧。
“公主想要吗?”
时渊望着她依旧绯红的面颊,悠悠道。他的另一只手撑在美人靠的扶栏上,倾身下来,将人圈在一个不宽不窄的空间内。
花未眠稳了稳被他扰得杂乱的呼吸。不知道时渊是不是在卖什么关子。想想后,她还是说了句不必。
“当真不要?”他音调微沉,忽然冷下几分。
“不要。”
可话音一落,嘴便被什么东西堵住。她下意识想要吐出来,却被人一把按住,随即粗暴地捉住她的手抓上一根细棍。
“不许吐,吃掉。”
他的声音低低传来。
花未眠拧眉,可很快舌尖的味觉传来,她心中一顿,不可置信地又舔了一下。
竟是甜的。
她垂眸看向手里的东西,才知是一串糖葫芦。山楂通红圆滚,外覆晶莹糖衣。
“如何?”
时渊轻轻牵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顽劣,似在恼她方才的拒绝。
花未眠说不上什么心情,分明应该恼怒他的举动,可舌尖丝丝甜意却让她的坏心情瞬间消散。甜中带着微酸,顺着舌尖蔓延口腔,流入心田。
酸酸甜甜的东西,她很难拒绝,微微张口,咬下了一小口。
糖渍的山楂在口中溢了满嘴清香,但迟迟未咽下。这个人存了心要捉弄于她,一刻不动地盯着她看,令她才歇停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尚可。”
“这般滋味,便只换来殿下一句尚可?”
花未眠的确有些心虚。她抬眸看着他时,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眼眸清亮,染了几分春光般的娇艳。
时渊的目光落在她嚼山楂时一张一合的唇瓣上,此时沾上了蜜糖的色泽,愈发夺目诱人。
花未眠还是很不习惯这样被他盯着,想起一问:“时渊,你去外面买的吗?”
他没否认。
“你如何知晓我喜食这糖葫芦?”她只在三年前吃过一次。印象里,除了贴身丫头,没人知道此事。
她们始终瞒着摘星殿的嬷嬷,也算是一个秘密。可时渊从何得知?
浓重的疑惑在心里交织成网。
她看到时渊微凝的眉,捏紧的指尖。许久,他终于开口:“因为,臣亲眼见过。”
短短一句话,将花未眠的记忆顷刻拉回三年前的云雀街上。
那一日,她在街上“偶遇”了上官映,上官映请她吃了一串糖葫芦。那是她第一次尝糖葫芦,滋味简直——酸掉牙。因此后面这三年,她就歇停了想吃糖葫芦的心思。
大抵以为天下的糖葫芦都是一个味道,也不知为何那么多人喜食。
唯一的一次,可时渊说他见过。
花未眠脑中嗡地一声响,陈年记忆被掀了底出来,微微发痛。
莫不成,当初她费尽心思将他赶走,他仍旧跟了一路?
也是,不然为何后面流民动乱时渊会出现的那么快。可她当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毫无察觉。
酸楚在心中逐渐郁结积聚,花未眠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张口再咬下一口,却被时渊一把捉住手腕。
“公主吃了臣送的糖葫芦,便不能再吃别人送的蜜饯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