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城之外,一处无人小路之上。
此时正有两道人影两两对峙。
一者黑袍,宽大的帽檐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仅露出纤细雪白的下颌线,刀削斧劈一般。
一者紫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皆是紫色。
不过面部倒是大大方方的露出,毫不遮掩。
嘴角轻挑,下巴处短短的青须,显得放荡不羁。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
过了良久,黑袍人开口:
“让开!”
声音冷冽,夹杂着烦躁。
紫衣闻言呵呵一笑,像个地痞流氓一般:
“怎么着,这路你家的?”
黑袍不答,二人再次沉默。
又过许久,无聊到都快吹口哨的紫衣男子耳朵一动,神情有些凝重。
随后,解下腰间配剑信手一抛,
“去!!”
长剑瞬间飞去,一闪而逝。
见状,黑袍男子再次开口质问:
“果真不让开?我现在是以国师府的身份问你!”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卷金灿灿的卷轴,刚一拿出,虚空中便响起若有似无的诵经之声,更有密密麻麻的古怪小字幻生幻灭……
一股恢宏浩大之意更是扑面而来。
哪知紫衣男子一声嗤笑,表情带着不屑:
“莫说国师府,今天你就是代表天师府也没鸟用!”
说罢,双手环抱胸前,挑衅的看着对方,仿佛故意激怒对方,好借机打上一架。
没想到黑袍男子听闻此言,不动声色,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呵呵,还蛮有个性!”
紫衣男子撇撇嘴,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惫懒的气息。
“哎,没打起来!真没意思!!”
摇摇头,就地坐在地上,望着如血的夕阳,托着腮发起呆来。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跳了起来,一挥衣袖,装模作样的走了几步,嘴里念念有词: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哈哈哈,好诗,真他娘的好。我怎么就写不出来??”
…………
云台山上,梵净宗前。
此时的山门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石断树,还有不少梵净宗弟子的尸体掺杂其中,更添可怖。
然而和旁边的累累骸骨一比,那就显得不值一提。
众人心中沉重,皆是默然不语。
尤其是嵇康心中更是愧疚,他和梵净宗算的上是近邻了。
虽说二者原先一直进水不犯河水,直到因为林慕白的缘故才有了交集。
但是这么多年来,这梵净宗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滔天罪孽,身为儒家弟子的他,心中一时难以接受。
老秀才好像看出了弟子心境不对,走上前来拍了拍嵇康的肩膀,轻轻一叹:
“哎,如今这世道,这里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你也不必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嵇康依旧低头不语。
老秀才见状话风一转:
“不过吾等身为儒家中人,当有济世之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你是做到了,齐家你也谈不上,那么剩下的治国,平天下,吾辈自当仁不让!”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林慕白一眼。
林慕白被这视线一扫,立刻将头低下,嘀嘀咕咕:
“我还是按顺序来的比较好,大哥没人要我可是有人要的!”
没想到老秀才耳朵尖的很,闻言一个巴掌拍过来,怒声道:
“你小子在放什么狗屁呢!你大哥没人要??当年追你大哥的姑娘海了去了,差点踩踏老夫文庙的门槛!”
“啊??”
林慕白有些吃惊,没找到大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怎么没见着嫂子?
只见老秀才猥琐一笑,贼兮兮的道:
“你小子不知道吧,你大哥的儿子估摸着都都会泡妞了!”
“哪有哪有!!”
嵇康有些羞涩,但也从刚才低落自责的心境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