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修不敢开口,他开口便是纯纯找骂,舒岩博瞧了瞧,怎么说呢,确实是兰芝一贯的水平,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二哥哥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硬要说的话,便是觉得这字里行间有些拥挤。”舒岩博看了半天,好容易憋出了这么句话。
“你二哥哥说的不错,便是要看你想怎么写了,你通常用的蝇头小楷,规规整整,细细写来便是极好的,若是用狂草,便要再下些功夫了。”舒老爷也赞同舒岩博的意思。
“兰儿知道了。”兰芝依旧乖巧。
“爹爹,兰儿多嘴,方才兰儿进来的时候,瞧着爹爹和哥哥们,好像在头疼些什么……”
舒老爷对兰芝向来宽容,而且兰芝也是未来的成王妃,朝堂上的事,兰芝还是知道些的好。再加上之前雪灾的事情,舒岩哲也在书信中跟舒老爷提及过,舒老爷很放心兰芝。其实舒老爷也有意让兰芝听上一听,本来也是打算让小厮喊兰芝过来的。
“兰儿,这些事本不是闺阁女子该操心的,但如今圣上赐婚,不久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成王妃,朝堂上的事,爹爹觉着,你也该知道着些。”舒老爷直接把自己的想法明白的告诉了兰芝。
“兰儿明白。”兰芝自然知道爹爹的用心良苦。
“如今中原地区久旱,圣上一门心思都扑在上面,旁的事,也是顾及不上。”舒老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说道。舒老爷言外之意是,圣上目前只顾得上旱灾,旁的根本顾不上,成王和兰芝的婚事,也只能先搁置。
“自是公事重要,兰儿省得的。”兰芝明白舒老爷的言外之意,自圣旨之后,圣上便再无意思流露,一无册封,二无婚期,若换做旁人,自然是心里毛毛的。
“爹爹,兰儿有些不明白,中原虽不比江南多雨,却也未见大旱,前些年更是黄河水患连天,为何此次如此久旱?”兰芝试探的问道。
“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舒岩修喃喃道。
“李太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可惜兰儿没见过黄河之水,更没见过如何奔流到海。兰儿想着,中原有旱,依着黄河、淮河、汾水、渭水、洛水,也能缓和些。如今虽是久旱未雨,圣上亲身求雨,据说京郊已经落了雨,想来老天还是眷顾大夏的。”兰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兰芝当然想说如雪灾一般,派钦差大臣前往中原,这话,不能明说。
“方才爹爹也说,前些年黄河水患之时,圣上大修水利,这几年风调雨顺,此次大旱,水利应无碍才是。”舒颜博提及了早年的黄河水患。早年黄河水患严重,也是成王奔赴黄河,亲自盯着修了水利,成王办事,自然是没的说。
有黄河,有水利,中原不应大旱至此才是,舒老爷也动了心思。
“京畿一带情况已经好转,不知中原地区,又当如何?”舒岩修似是听懂了,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爹爹,兰儿突然想起大哥哥说过,四方城离京城甚远,便是八百里加急,来回也要二十日,四方城当时虽形势危急,朝廷知道也是十日之后的事。中原距京城也是甚远,如今我们听到的消息,怕也是数日前的。”兰芝拿四方城举例,疯狂暗示,舒老爷的段位,应该是听得明白的。
舒老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摆手让子女们下去,舒岩博、舒岩修还有兰芝,向舒老爷行完礼之后,便各自离去了。
兰芝要回海棠阁,离了书房,便向两位兄长告辞,舒岩博和舒岩修都没说什么,很默契的看着兰芝远去的背影,小小的一个姑娘,衣衫随着脚步悉悉促促的摆动着,发髻上发钗上的珠坠,却是稳稳当当的坠在侧面,小范围内的摆出幅度。
舒岩博与舒岩修相视一笑,兰芝这个小丫头,可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