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约而同地停留在石壁上左手起的第一幅石壁画。
几个长着翅膀的人似在空中施雷刑,面容呈怒,将地面上的人赶尽杀绝。地上百姓,四处逃窜,惶恐悲痛。
“这讲的是什么人?”秦天远问到。
“修仙至今,从未见过身负羽翼之人。不过,地上的这群人,应该是巫族百姓。你看,头戴云瑞银饰,穿凤羽流苏服,皆戴狼牙挂饰,这些都是书中对巫族人形貌的描述。”欧阳烁道。
“是神族。”蓝翩若猜测道。
欧阳烁疑问“什么?”
“巫族,遭受了神族的覆灭绞杀。”蓝翩若语气略微深沉。
“神族?这世上还有神族?那我们灵界山修仙之人算什么?”欧阳烁略感好奇。
“石壁上所刻,皆是隐喻。他所指,当是尊灵界-重生殿内的十二尊上神。只有他们,才配称为神族。”
“这是什么意思?这巫族分崩离析,是灵界山所为?”秦天远更为好奇道。
欧阳烁一时也摸不着线索,“老大,我想起日纳塔奇异录中有记载,因巫术阴邪诡异,时有族人献祭,导致内战不断。书中说这世间已无巫族人,只有一队巫族分支永世囚禁于了日纳塔内。”
“那这里的这群巫术士,莫非是当年侥幸逃脱的一支?”秦天远猜测。
蓝翩若不予置否,三人朝着第二幅石壁画走去。
巫族百姓呈奴役状,跪拜成圈,似有云烟缭绕,引向祭坛上架着的那个人,众神似在等待最后的祭品。
“这像是在献祭。”欧阳烁说道。
第三幅石壁画中,刻画的却是一个女子半身图。一个年轻女子执其杖,发丝飞舞,落下一滴泪。这底下,是各分支巫族子民向四面八方散去。
“为避难,巫族子民散落各处。”蓝翩若淡淡地说着。
这一侧的石壁便是这三幅刻画。
“那边还有,走,看看去!”秦天远带头,引着二人。
右侧的石壁上,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描述情景的刻画,而是一个巨型的法阵刻图。稀奇古怪的符文,绘制成一个圆形。石像震四方,巫蛊聚于坛,献祭噬心血,重生临众人。
“这该是噬血阵的讲解图。可惜这符文看不懂,着实不知如何解。”欧阳烁略感苦恼,他算灵界山看书较多,见识较深的人了。
秦天远向一旁扫了扫眼,“这后面是没什么画了。怎么说,这前面似乎有路,走吗?”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巨响,从前方深处传来,回荡在整个地底。
“什么声音?!”欧阳烁惊呼!
莫非前面密室里有人?!
蓝翩若起手,示意二人静声,眼神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四周恢复一片寂静,再无动静。
秦天远十分谨慎地朝着蓝翩若挪了挪步,轻声说,“咱们,往里头探探吗?”
蓝翩若执剑于前,“小心点。”
两人注视着两侧,紧紧跟在蓝翩若的身后。
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中间曲折,过道上的石壁上坑坑洼洼,似有许多特殊晶石参杂其中。
“你们看,这石壁上的晶石这么多,看来这地底下,矿石量很丰足啊~”秦天远道。
“是乌晶石。与那祭坛棺椁材质一致。此石,硬度极高,有阻绝气息之用。”欧阳烁提醒道。
“难道是因为此地有他们需要的乌晶石,才会选择来这里研究禁术?”秦天远猜测说,但也不能肯定。
蓝翩若时不时地注视着前方,似有光亮,“前面有出口,小心点。”
三人顺着光亮,走入洞口,一入眼便被这满地零碎错杂的荧光石吸引,石块一簇一簇地闪着荧光,它们吸摄火光,手中的火种跟着时不时地闪烁着绿光,似有一丝阴森之感。
“无事,这些荧光石吸光,才会如此。”蓝翩若冷静说道。
秦天远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由下而上,想察看自己身旁一侧是什么情况。
“呜~!!”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身体猛地向后倾。
蓝翩若感知身旁有动静,及时扶住了秦天远,偏过头来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所幸长年良好的心理素质,并没有把火把吓掉,秦天远缓过劲来,“这。。这上面是囚笼,笼子里有尸骨。你看,旁边的都是,方才突然看清,吓了我一跳。”
此密室的两侧,挂着森森白骨,姿势怪异,困于囚笼内,泛着荧光,摇摇欲坠。
欧阳烁满脸震惊,不敢松懈,举着火把也往自己身侧探去,“你们看,方才应该是其中一个石笼砸落发出的巨响,是上面的麻绳损坏脱落吗?”
“啊!!啊啊啊!!”秦天远也不管什么危险了,突然跳着脚,来回蹦跶!!
两人慌忙地盯着秦天远。
蓝翩若将火把朝地上,来回扫看,只见一只耗子在秦天远周遭蹦蹿,吱吱作响。
秦天远一看是耗子,霎时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抓我,我还以为是什么鬼怪呢!!”一脸难为情的表情着实让蓝翩若等二人,苦笑不得。
“吴茂曾说,十年前的异动,引发村里不少夜磨子躁动。我看这地底气息流畅,呼吸并不困难,有几只耗子,也不奇怪。”欧阳烁稍微冷静了一下。
“前方何人!?”蓝翩若察觉密室的正前方石阶上,隐约端坐个人,似一直注视着他们。
秦天远、欧阳烁一听,缓缓地回过头,望向不远处石阶,不敢喘气。
三人习惯了这密室的微光环境,越发地能看清前方有一个人的形状,一动不动。
欧阳烁执单手,施术,“润物无声。”
四处的缕缕微风,向其手中聚来,慢慢形成了风痕,呈青绿色。转而化为春雨般似水之物,形成一丝丝风轨,涌向前方,缓缓地染出了事物的轮廓。
一个人,捧着盒子,端坐在石阶上,并无生息。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谨慎地走上前去。
欧阳烁仔细地端详面前的这位“黑袍人”,袍子里也是裹着一副白骨。来回查探后,便站起身来,回头朝着两侧的石笼里又看了看,一番思虑,“这些人,便是吴茂所说的巫术士。他们真的在此研究禁术?!为何又都被困于石笼里,那坐着的这位,又是什么情况?”
“想来,真相都藏在那个石盒里。”蓝翩若示意道。
秦天远心里略生怯意,毕竟他肉骨凡胎的,方才还惊魂失措的,勉强说道,“那。。那那那开开那个盒子吧。”
蓝翩若单膝下跪,作揖行礼,“前辈,打扰了。”说罢,便轻轻地挪开了覆在石盒上的白骨,取出了石盒。
一揭开,叠满了厚厚的一打符文纸,似用鲜血编撰符印。
符文纸的最下面,竟有一封信!这让三人略感惊喜,总算找到点能理解的东西。
天亡我巫族,何其悲乎!
吾乃巫族忘川氏一脉长者,惜巫族遭邪神覆灭,分崩离析,漂泊于世。吾携弟子十八人,寻此地灵脉,意为完善族内遗留禁术—献祭咒,以反神族。历时数载,十七人失神智,卒。余一人,疯魔至极。吾散尽修为,以灵脉奇石为阵,法阵压制,将其封于棺内,无解。
穷其一生,失败而终。万般无奈,皆不可挽回。吾在此山,散下紫珠草种为记,有朝一日,若有吾族旁系来此,望君完成咒术,了却吾愿。
忘川白 敬上
蓝翩若缓缓放下信封,将其归于石盒内。
一旁的欧阳烁愁眉道,“可惜信上,并无任何咒术的解法。祭坛之物便无从下手了啊。”
“若信中记载巫术的要义秘诀,恐流入外人之手。这位前辈,也是担忧外人擅自使用巫术,会带来不测吧。若巫族同门,必然能知晓其中微妙。”蓝翩若解释道。
“那,这位前辈的身后,便是村尾底下的那座祭坛了吧,又要找机关?!”秦天远琢磨着这偌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乱七八糟的符文印记。
“还有这些符篆,先带着吧,或许能帮到我们。眼下,就是开启这道石门了。”欧阳烁跟着附和。
依水村外,陌流萤,独自一人,坐靠在木桥上神游。
“流萤,怎么最近总是出神,怪让人担心的。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沾染了邪气。”薛东鹂见其一人,忍不住上前问道。
陌流萤木楞地摇了摇头,“我,很担心师兄。从前,就算他不在我身边,我也能知道他是否安好。近几日,我竟然感知不到他的安危了。”
薛东鹂略感诧异,“这不会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吧。好妹妹,你就放心吧。你师兄身旁有我们家蓝老大和阿烁跟着呢。他们两个人是我们灵界山可厉害的人物了。你可别。。。”
陌流萤猛地站起,不好的念头极为强烈地闪过,拉着东鹂的手,“姐姐!我要找他!我要找他!姐姐,帮帮我!”
陌流萤的异常,引来了顾炎,“怎么了这是!东鹂,她这是怎么了!”
看着流萤握着的手被紧紧捏着,莫名地理解了她内心的急切,不容犹豫,转头就对顾炎说,“他们去查探的山谷,你知道吗?快带流萤去!他们有危险!”
顾炎向来对东鹂的话深信不疑,从来都是先做再问为什么。看了看流萤姑娘,当机立断,拔剑出鞘,化剑为器,剑身缠赤焰熔岩纹,瞬间放大,凝滞于空。
“来!你跟着阿炎走。”薛东鹂急着将陌流萤扶上去,让其搭在顾炎身后,自己御剑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