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声音越喊越哑，再也无法喊出下一个字，李故之也没有回过头。

柳随之想要继续追赶，可前方一道白光闪过，将一切颜色冲刷了过去。当她拂袖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平静的往昔泉上。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四周，像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随之小友，回来吧。”

柳随之没有理会，神情突然变得执拗，“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只想要找到师父，就有这么难吗？有这么难嘛？！”一声怒吼惹得百里求真不敢说话。

柳随之木楞地走了几步，便无力地跪了下来。“师父，你到底是死是活，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三百年。连一句道别都没有，你觉得这像话吗？”

“我以救济苍生为己任，你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我一直不敢愧对你对我的期许，可那些都是基于你还活着！还活着你明白吗？！你死了，我做给谁看啊！！”

“哈哈哈哈~”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对！我就是这样自私。守护苍生从来不是我的夙愿，我做这一切都是拿来哄你开心的。”柳随之越说越魔怔。

“你个老混蛋！！你就这样看着我漂泊世间，不管我死活！既然你说话不算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耍无赖，对啊，我凭什么要守护你看重的一切。。。凭什么。。。凭什么。”

良久，柳随之才慢悠悠地走至神龛前，双目赤红，陷入痛苦之中。

“看来，往昔泉没能解你心中困苦，反倒苦上加苦。”

“无妨，我习惯了。”神情淡漠，仿佛方才疯魔之人不是她。

柳随之作揖拜别，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既然往昔泉告诉她遥桑之事，或许找到那个地方，离所谓真相也会近一步吧。虽说自己寻过无数次遥桑的入口无果，可突然间又想到还有一个人跟遥桑族息息相关。

临走之际，百里求真突然劝道：“灵界山是个没有心的地方，不是个好去处。”

要不是倾雾打过招呼，不要泄露百里家与魔族之间的关系，不然他真想直接推荐柳随之投奔魔族。灵界山的修仙者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命不凡的傲气，怕也是个愣头青，盲目跟从所谓的正道仙途，想想还是算了，不想多生枝节。

“方才观微，灵基有突破之迹，但老夫没有司命之职，不知何时渡劫，望随之小友，珍重当心。”

垂眸沉思的柳随之，眼神一亮。略郑重道：“多谢。”

‘唉，这个倾雾死哪里去了，不是想让这个孩子为他所用的吗？这人都要走了，到底要不要挽留她在此呢？等等！不好，一会儿天劫打这儿，老夫得魂飞魄散！还是让她走吧走吧！’百里求真想了一堆，笑道：“那就恕不远送！”

柳随之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只见丛叶翻起，里面走出一个人，“福乐姑娘，多日不见。”

百里谙只身一人，来到了往昔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