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之没有回复，眼神却直直地盯着。

只见百里求真往左飘飘，往右飘飘，柳随之的眼珠便跟随着从左到右。

“呜呼！你看得见！咋不早说啊！”

柳随之见他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脸，顿感无语：“我见过你，百里府的弃天阁内，那时候还是一缕残魂，怎么数天不见，修炼成精了？！”

“你才成精！真是欺人太甚，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好不道德哇！”百里求真双手插腰，很是愤怒地解释：“那是老夫灵魂的一角，修复不回了，虽说是有些糊涂，那也容不得你这小娃调侃！”

柳随之略略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听上去，你确实神智清醒些。”

百里求真见着自己一大把岁数，竟被一个毛丫头轻视，气愤道：“好哇！老夫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恐怖的力量，哪怕老夫仅是一具缥缈的灵魂体，足以要了你这小娃的命！”

雷鸣般震动，风起云涌，那幽蓝深泉顿时衍变成一处黯淡深渊，映射得周围压抑下来。

柳随之只感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惹得对方不快。抬眸闪过一丝厉色，轻念：“殒杀。”猩红暴戾之气瞬间扑面而起，朝着百里求真全面欺压。

瞳孔骤开，震撼至极。“慢！”抬手示意，百里求真当即收回所有力量，随后镇定地将双手往后一和，“老夫，不喜欢暴力，停战吧！唉，真是深藏不露哇，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哇，真是。。。”

柳随之一个眨眼，敛息开启。眼神澄澈，面色淡然。“本也无意与前辈为敌，是在下打扰到前辈的清静了。”

百里求真略略心虚，咳咳两声：“不妨事不妨事。老夫也不是跟小辈计较的人。”飘荡两步，突然想到什么，顿感不妙，：“方才你念的是什么？！殒杀？！你是灵界山的人？！”

‘糟糕！百里世家与灵界山不合，怎么一下子就被对方探出来了！嗷，我想起来了，百里世家原本就是灵界山天神沦落凡尘所创，自是知悉我所用招式。难道他就是那个下界的天神？’柳随之乱七八糟想了一堆，略略诚恳说道：“前辈，隐瞒身份闯入百里世家领地，是晚辈不对，但我无意与百里世家生恩怨。此次前来，是有一事需要往昔泉告知，好解我心中困苦，望前辈成全！”

百里求真面露严肃，认真回道：“可否让老夫观微一番。”

柳随之不解，可还是走上前。

百里求真手拂双眸，灰白双瞳顿生璀璨蓝光，神秘深邃。只见柳随之周身赤色灵气淳厚，灵基稳固深厚，且有突破瓶颈之象，‘倾雾说的那个人，莫非就是这个娃娃？这。。还真是个修仙的好苗子哇~可惜。。迟早会被灵界山那个虚伪之地所侵害！’感觉探查地差不多了，瞳色也逐渐黯淡下来，就在闭眼缓神的瞬间，‘奇怪！’隐约能感受到她身上传递出一种神圣治愈的力量，这和他所了解到的天穹力量截然不同，不由疑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柳随之一愣，没有隐瞒道：“柳随之。”

“随之小友，前面便是往昔泉，走至泉中，将所求之事的关联物投掷泉中，便能知晓一些过往之事。但一切皆是随缘而定，不可强求。”百里求真难得认真，想着反正倾雾的本意是想留她一命，为他所用，那自己便也暂时放下与灵界山的恩怨吧。

柳随之微微一笑，“多谢前辈。”，她取出一半碎玉，那是李故之赠予她的。回想自己三百年的流浪时光，日子再穷再苦，也不曾想过当掉它换些钱财。可东西放在身边久了，徒留念想也是无用，若无法向前迈出一步，那终归是个死局，停滞不前的死局。

幽蓝色的波光映射在柳随之的脸上，她将碎玉丢了下去，微微颤动的双眸无不显露出她此刻的紧张。碎玉消逝之际，幽暗不见底的深处，突然迎来光亮，将一面泉池染上了世间之色，水面犹如一轮偌大明镜，呈现万千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