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瓷盏很透,透出玉色的光,像玲珑瓷的模样。
”这个瓷盏的内胎,没有了。可外观怎么还是好的。”淅儿理解了箫错所说,武学博大精深,这个世上,总有人会你根本不知道的境界。
是如何瓷盏撞碎内胎的?碎了的内胎又再何处,这可不是碎瓦成雾。
”箫错,你看懂没有?“
箫错想起方才茶水如龙的震撼之境,说道“方才茶水飞旋,内胎碎雾随之一起散了。瓷盏中必当有极小缝隙。可为何只碎内胎,不碎外釉?”
老僧闭目不言。
“釉和胎,质地不同,以不同轻重的内力击向不同方位。釉和瓷,互相震荡。”箫错指着瓷盏。他将瓷盏握在手心,很轻,脆得像两张纸内外围绕着,但其上并没有任何缝隙。
“我想错了。”箫错看向冷夜:“老头子,你说呢?”
冷夜道:“箫错,这是你所想。内胎并非碎成雾,从缝隙中漏出。胚是骨,釉是肌肤,骨碎雾,从肌肤中渗透而出了。瓷器从来有血有肉有骨,在下受教了。我们日日都与瓷器相见,瓷可以是寻常之物,也可是倾城之物。却忽视了,烧瓷之人将瓷当作有血有肉有骨的知己,人如何,他烧的瓷便如何。他的气度都在瓷里了。老僧见瓷,见到了瓷的骨相。”
老僧眼中,万物是万物,又万物皆空。
冷夜从未遇见,也从未见过像老僧这般人,他未必是一个真正的学佛之人,但他已至超然之境。
冷夜做的错事很多,他没有悔恨,没有不安,他平安度过每一日便好。他曾经也有不安,可越不安,越不能凝神武学,后来,他发现,只要自己什么都不想就好。
箫错知道自己再过几十年,都未必能及老僧之境。老僧的苦,都化在了他的武学中。
“冷夜,我胜了,我便问你一事。”老僧合什问道。
”何事?”
“箫错是谁的儿子?”
“他是长宁与张贤的儿子。”
我娘是长宁?
“好,我只问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