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曦姮大笑起来,蓝色眼眸里凝了晨露的莹润。
前方,红影娉婷,随风送香。
“像楚芷茜住的地方。”
他们终于到了一处稍显宽阔的地方。
一棵开满红花的树,一层一层,像红尘中的女子,各有各的可爱,俏丽,飒爽,矜持与洒脱。
一间茅屋就在树下,碎石铺成了几条交错的小径。
“要过去吗?”箫错问道。
曦姮点头。
“楚姑姑,我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陈旧的樱草色衣衫。丁香色发带从她发髻上散到风中,她与发带相依着。大概也只有这飘拂的发带在云巅之上陪伴着她了。
她已三十余岁,没有那么灵动的眼眸与神色了。她经历了痛楚与磨难,看什么都淡了,浅了。
“你们好。”楚芷茜点头,两人的到来,她不悲不喜。就像云和风回来此,来了总是会走的。
“这个女的和淅儿有几分像,但绝不是楚芷茜。老头子告诉我,按畅漪夫人的性子,必定已将她毁容了,她若是还活着,不至于脸上看不出一丝痕迹。”箫错并不出声,并不虔诚,像见偶遇的陌生人一样,说道:“楚姑姑好。”客气又温和。
“你是谁?”
曦姮道:“这是我朋友,李子。我一个人,总是怕栈道,就让他一起来了。”
“心中没有悬崖,云海,从栈道上过,就不会坠落了。”楚芷茜盈手间流露出白茶不落污泥的气质,这不是装出来的,是她本来的性子。箫错在星月楼,看到女子多,真的假的高洁,一眼就知。
曦姮伸手一探,白羽翡翠从楚芷茜身后飞了出来,“我就知道,它自己回来了。”
“我从它出生之时开始养它,一眨眼,这么大了。”楚芷茜将谷粒放在掌心喂它,“可淘气了,有时飞出去几天也不回来。”
白羽翡翠的羽翼轻轻拍打着楚芷茜衣衫,它站在她肩上,低头啄食掌心谷粒,温顺乖巧。谷粒吃完了,它抬头看着她,低鸣一声,先是落在那开花的树上,又消逝在云海。
“真好,它能去很多地方。”楚芷茜羡慕会飞的鸟,与许多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