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在何处?”容若长魂赋上的武学,已至“长月无星”,连转几圈,破开了珠链数个围攻圈,快要及到棠蜜左肩时,珠链垂下的一截,向上扬起,勾住了容若右膝。
这些冰蓝色的珠子,看似圆润,表面上实则布满棱角,嵌入肉中,如被锯齿割裂,鲜血横流。“珠子!破绽是珠子回弹给这个棠蜜。”容若运力向伤口,封住流血,手指上缠住衣衫衣角,握住了一粒冰蓝珠子。
容若内力先沉后发,全身内力都向此凝聚,将这枚珠子的一半从链上撕了下来。
棠蜜内力不断传来,珠链的又一截缠向容若发梢。容若侧身避开,珠链卷断了墙壁,现出一道极深的裂缝。
容若将半枚珠子握在手心。“长河有烟”掌风袅袅而起。长河有烟,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发掌者掌随心动,无方无位。
掌风不逐珠链,却是攀着珠链,似乎一个极柔的人在攀一座笔直耸立的山。
“长孙容若,我今天倒要看看,长魂赋究竟是如何?”
“让你失望了,我的长魂赋还有数层未学,比起我母亲,和我爷爷,我差远了。”
“长河有烟”随着珠链的抖动,不断变换方向,一个膝盖上都已血肉模糊的人,还如此有条不紊。
棠蜜心道:“长魂赋这门武学,根基甚深。这年轻人已然能猜到我进攻方位。”
“长河有烟”在珠链上是突然向下坠落的,似乎不及棠蜜,败下阵来。不过,不及棠蜜变幻方位,“长河有烟”又破开棠蜜一处堆雪密集的掌风,到了珠链上方。
如此上下几次,竟成了珠链绕着“长河有烟”打。
“长河有烟,绝境中,人总是习惯到有水有炊烟处。”棠蜜想起很多年前,不知是哪个喝醉了的江湖人,与他说过。
一点血色中带着蓝色的光影,舞到了棠蜜眼前。
棠蜜左手虚握成兰花迎风的样子,光影向左一绕,棠蜜右眼角下极痛。这痛楚蔓延,棠蜜手劲一松,珠链上力道一剪,容若反手一甩,珠链回落到了几案上。
几案连着陶瓶,陶盏,碎得像一滩颜料。
容若撕下床帏一角,裹住伤口,抱起淅儿,跳出窗外。他的左手抓起剑柄,将那条长长的珠链也勾了过来。
窗外是林间小陌,容若道:“姑娘,你若觉得在下,在下无礼,你伤好后,要杀要剐,随你。”
容若沿着小陌,连折数折,穿过一片樱桃林,远远对一个筏子客道:“行舟伯伯,这位姑娘有难,我们先去柔风庄,这里与家中要几个时辰,去柔风庄快些。”
行舟放下碗筷,取出一床被子,铺在竹筏上,接应容若,“这姑娘的伤口,是被你手中这条沉星链所伤,棠蜜,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
淅儿卧在竹筏上,她又惊又怕。
竹筏游动,容若连点淅儿数处大穴,但淅儿依旧不能言语,不能转动。
“公子,等肃玉庄主来救她吧。”
“别喊我公子。”
“容若,棠蜜点穴之法源自一位绣娘,可怪异的是,那位绣娘根本不会武学,不会点穴,她只知道刺绣。这不是穴差异,是深浅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