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娘反驳道:“他老头子若是死了,江湖上的狂人就都死了。”
三步,四步,箫错又被向前拖了两步。
敲梆之声再起,凄怨,孤独。
澜庵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用竹梆的晃动声,掩盖脚步声。他连续多次在踏出之时,又退了回来,虚虚实实。他的脚步声和竹梆声就像人的左右手,缺一不可,脚步轻则竹梆重,脚步重而竹梆轻。外人看来如此,实则是脚步踏出方位和梆锤敲落的方位在每一次都形成天筅阵。天筅阵,金声步为实,竹梆声为虚,虚实之间,暗含了成百上千的变化。
敲散人间凄凉声。江湖上是这么形容澜庵的。寻雪能敲击竹梆,轻功超然,在金声步和竹梆声的空隙中对准破绽而行。
故意留下破绽。澜庵知道这招早已被人用尽了,他还是要试一试。
竹梆向下横,由“青狐位”变成斜“点苍位”,金声步随之打圆,左右脚各自为轴心。这是天筅阵中的孤月偏舟。寻雪看出破绽被牢牢藏在竹梆与澜庵左臂交叠处的五里穴,靠近时,左手横竖一切,小指外侧正中竹节之处。
澜庵内力运处,竹梆微微一起,金声步向后一退,显已是败象丛生。
可就是这刹那间,寻雪身形突然慢了下来。他被金声步踢中了隐白和太冲穴。痛楚随之向心肺处蔓延,寻雪吐出一口血,抵御疼痛上涌。
他以退为进,我寻雪怎么如此大意,母亲说地没错,我不可能看出敌手的所有破绽。
竹梆长短响了三次,澜庵内力随着竹梆敲打和金声步一转,已在寻雪膻中,肩贞穴上连击了数下。
棠蜜露出婊子见到恩客的笑:“箫错,寻雪,都败了,自然是我赢了。”
箫错手上青筋暴起,在藤条上一弹一点,:“老婊子,你输了。”
棠蜜脖颈上,后脑上一点抽痛,莲花八仙发簪摔落下来。艺艺也从她挟持中脱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又清楚得不可思议。竹梆,梆锤同时摔落在地,碎成数块。藤条也断了,棠蜜原本握着的火钳反扣上她的左腿,鲜血横溢间又掉落出去很远。
是箫错将竹梆微微的余劲都揽到了藤条上,这是武学高手都做不到的圈揽。他用了老头子教他的内功,叫什么诀,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老头子让他在一缸水中,用一根极细的蚕丝线戳破缸底,同时不能让水溢出,只能让水从缸底破洞流出。蚕丝线是淅儿那取得线头,水缸越换越大,水越灌越多,内力必须能克服水的压力。刚开始一个月,线头浮在水上,渐渐得,蚕丝线能透入水中一半。过了一年,能沉到缸底。过了三年,箫错总算可以用蚕丝线将水缸戳破一个细细的小孔了,虽然只有针眼细。“天泉,天突,天耀地枯。。。。。。。”箫错念口诀念得都要喉咙生锈了。
藤条是缸中的水,竹梆就是蚕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