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正式开拍。

……

姜昀离穿着火红的嫁衣一步步踏上寺庙的台阶。

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或许是结局几乎是能够预见的吧。

她还想最后再看一眼他，哪怕就一眼，也很好。

她其实总是偷溜来寺庙看他，她知道，他知道。

可是他却不曾看她一眼，每次都是她只身一人而来，又形单影只地去。

可她还总是来了又来。

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面了，姜昀离嘴角扬起一抹笑，总不能哭丧着脸吧。

她不想让沈聿看到她这个样子，可是她却没预想过，沈聿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聿闭着眼，诵读佛经。

姜昀离来的时候，他知道，他甚至能听得出来她的脚步声。

只是他不敢睁开眼，他怕一睁眼，他就输了，彻彻底底，他总是见不得她受苦。

所以必须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来。

就像这样。

姜昀离在他身边说着话，像自言自语。

“沈聿哥哥，我来看你了，这一次你还是不看我吗？。”

“也罢，我知你大概是不想见我的，父皇的事，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对了，沈聿哥哥，我今日穿了我们成亲当日的嫁衣，你想不想再看看。”

“也是，你都看过了，估计也不想再看一次了吧？”

沈聿还是不说话。

“对了，沈聿哥哥，我要嫁人了，去漠北和亲，最后再叫你一句夫君吧。”隐忍哭腔，姜昀离费力扯出笑意，“夫君，夫君，夫君。”

她说了三遍，一次比一次缠绵，深情不减。

她看着沈聿的神色，可沈聿的神情，分明就没有变过。

冷淡又疏离，不复从前。

沈聿的手指动了动，但她没看见。

“佛门清净地，施主请回吧。”最终也是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嗯……那打扰师父了……”

“我知我们没有以后了。”

姜昀离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他的脸，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温度。

把他刻在脑海里。

最后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吻，眼泪滴在沈聿手上，滑落成痕。

“沈聿，我走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这一次应当是永别了。

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沈聿睁开了眼。

他也在忍着，生怕一睁眼，满腔爱意流露，就再也无从收拾。

她的泪，是温热的。

最终，连她的背影，他也狠下心来没去看。

他不知道，这是永别。

姜昀离缓慢地走下台阶，她同样不敢回头看，她怕她一回头，就会舍不得。

她心里是想沈聿能开口挽留她的。

哪怕只是一句，别走。

但是沈聿没有。

这样也好，她能走得坚定些。

天公不作美，在此刻下起了大雨。

姜昀离抬头看天，雨水洒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

她可以在雨中尽情地哭，也不会有人发现，真好，她想。

石阶因为雨水变得湿滑，她失神片刻就不受控制往下滑。

手被擦破，但他送她的镯子却被她保护得很好，没有破损。

好像还是最初的样子。

但是其实她明白，很多东西早就改变了。

嘴角渗出鲜血，她也丝毫不在意，躺在地上，她知道他不会出来找她了。

她在等，等不到他，那就让这场大雨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