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之理所当然和温念北住一间,他去洗漱的时候,温念北在那儿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
他洗完出来,不少东西被她翻出来,摆了一地。
“找什么?”
温念北手上拿了个盒子,正要打开。
“佛珠。”那年他送的那串佛珠手链。
她打开盒子拿出那串手链给他看,“还记得吗?”
沈雁之端详片刻,开口:“这是……我的?”
“嗯。”温念北肯定。
沈雁之:“这么多年都没丢。”
“一直留着。诶?不对啊!你知道在我这儿?”
“知道啊,那年送给了个眼睛哭得像兔子的女孩。”
其实他也是后来知道的,他是记得他跟父母去吊唁的时候将手串给了刚失去双亲的姑娘,但他在菩提树下没认出那是同一个人。
在葬礼上那个女孩一身素衣,胸前戴着白花,眼睛肿得不像话,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跟菩提树下安静站着也明媚得引人注目的人,差别有点大。
他是记了菩提树那一面很久,但重新遇到她之后,知道了她是谁的时候也就知道,原来那个让他动了怜惜之心的兔子跟让他动了爱慕之心的,是同一个姑娘。
沈雁之想到什么,问她:“你留着这手串这么久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对这送手串的人有点什么?”
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送手链的那个人是他,为什么他刚开始追她的时候不答应。
温念北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怎么说呢,当时他出现的那几分钟确实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那时候事情很多,无暇顾及,也很少会想起来,只有看到这串手链才会想起那天。”
“在南山寺那面吧,我甚至没记住,所以在我的印象中,我跟你的第一面确实是我们正式认识那天。”
沈雁之脸色已经不太好看,“所以你不知道手串是我的,还对人家动了心思?”尽管那个“人家”也是他自己。要万一不是呢。
“刚在一起那时候你就跟我说,我们在寺里见过,我也是去年回来再看到这串手链的时候才想起来,然后去问了姥姥,确定了那个时候是你。”
温念北又补了句:“我已经把它收起来好多年了,也早忘了,要不是那天看到我都想不起来。”
“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
这个解释沈雁之勉强接受,觉得缘分也挺奇妙的。
他说:“这说明我们本就该在一起。”还好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
“你当时说,它会保佑我。好像真的显灵了。”
过了一会儿,温念北问:“我跟姥姥每年过年都去寺里烧香,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雁之应下,“去啊,你去我也去。就当还个愿。”
“还什么愿?”
“你没醒的时候,我去求过菩萨,现在理应去还愿。”他没说他是怎么上去的,她能平安醒来就够了,多少苦他都愿意吃。
第二天是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以往都是温念北作为主力贴春联,安安打下手。
今年家里有了新成员是不一样,温念北只用指挥就行,沈雁之一个人顶他们姐弟俩,效率都比以前高了。
张嫂也笑说:“家里有男人是方便些。”往年温念北爬梯子她都心惊胆战的,这孙姑爷三下两下就贴好了。
沈雁之还在梯子上,底下温念北和安安手里一人拿个灯笼。
温念北递给沈雁之,转头要拿安安的那个。
“我也要帮忙,他先挂了那个再拿我这个!”
温念北纠正他:“他什么他,叫姐夫。”
安安表示:“怪怪的,叫不出口。”
温念北:“……”这话听着挺耳熟。
张嫂在旁边说:“怪什么怪的啦,你姐姐跟孙姑爷都已经结婚了,该叫姐夫。”
挂完灯笼下来,沈雁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去洗手的时候,安安拿了块毛巾过来。
“姐、姐夫,给你。”安安有点结巴。
沈雁之扯着笑接过来,“肯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