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这余生的骑卒愤怒不已,便是围三缺一的步卒亦是人人目中喷火。
突然有一骑忍不住上前,是个年轻骑卒,手持制式长枪,满脸坚毅,直视庞瞿道:“我等为国之袍泽,不如一裹脚布乎?!”
说罢便飞身下马,挺枪便刺!
生死置之度外。
唯有一口气!
这一枪刺出,庞瞿突然间却有些诧异,眼前之人下马前一刻,还分明便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寻常士卒,可长枪出手的一瞬间,就有了一种吾辈之人的错觉,虽然弱小,可的的确确是那山上的人才能刺出的一枪!
不出意外,又或者说超出这年轻士卒的意料,不出其他人的意外。
长枪被庞瞿徒手握住。
“小子,你姓甚名谁?”正是庞瞿这一问,令他感到意外,他本以为,枪断人亡便是最好的结局。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能取尔狗命即可!”那士卒回道。
庞瞿也不着恼,反而笑道:“小子,这郢城庙小,有没有兴趣拜入我天道宗门下?”
这下不仅是眼前的小卒傻了眼,便是围观众人皆惊掉了下巴。
本来因为这小卒不惧生死,挺身而出,给周遭步卒带来的少许士气,瞬间土崩瓦解。
“宁做郢城鬼,不做投敌人!”那年轻士卒铿锵道。
却只见庞瞿以一种能看穿盔甲的目光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卒,口中啧啧赞道:“临危不惧,光明磊落,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忠心耿耿!”
这番话一出口,便是脸皮若无这胖子一半之厚的人,断难抵挡,隔着盔甲都能感受到这小卒的尴尬不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骑卒硬着脖子高呼道,“‘杀了一个我,还有身后千千万万个我!”
“不杀,不杀!小兄弟,你贵姓?”庞瞿却更显温和的笑着问道,与先前如神似魔,杀人宰马如屠鸡宰鸭的男人判若两人。
这骑卒再难拒绝,只能不情愿道:“姓李名永吉!”
“咦,与我家小师弟同姓。”说罢便用手指了指徐鹿台身后的李长情,接着说道,“指不定八百年前是亲戚呢!用小师弟老家的话怎么说来着,对,叫老根儿!”
“庞师兄,你这是犯了癫痫?以前可从未听闻你还有这等~~~”身后的徐鹿台忍不住上前问道,话音未落,也如同先前庞瞿一般,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骑卒。
“小兄弟,郢城庙小,这胖子说得对!”徐鹿台突然出声道,“若徐某能侥幸生还,龙首门~~~”
却只见眼前的庞瞿怒视自己,只能改口道:“天道宗可是这七国山上山下第一宗门,小兄弟,为一人一城效死,不如为一国苍生尽忠!拜入天道宗可谓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