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邱甲连忙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又将那辆中途胡浮玉连同龙泉剑一同赠与龙阳君的马车驾了过来。
马车本是魏国国君所赠,内饰豪华且巧夺天工,天寒地冻的时节能在车中烧炭取暖而不闷!引车的两匹马也是魏国草场产出的上等战马,虽不能日行千里,可也差不太远。
邱淑仪牵着童娟儿的手,刚出长亭,便听到身后龙阳君出声道: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望,能再见卿!”
邱淑仪头也不回,挥了挥手中的龙泉!
“再见,漂亮哥哥!”童娟儿高声挥手道别。
直到马车向着邺城驶去,越来越远,消失在官道尽头的转弯处。
“公子,她虽出身于我大魏,可终究是那天道宗的四长老!”捧剑的老仆道。
龙阳君沉默片刻,道:“可从那一日沁河相见,便再难忘却,有那一刻连王命都想置之不顾,随她而去!”
捧剑老仆道:“他日相见,是敌是友犹未可知,公子又如何自处?”
龙阳君闻言却笑道:“你觉得我打得过她吗?”
老仆道:“此女子能令天下名剑龙泉认主,剑术造诣怕是要胜过公子一筹!”
龙阳君苦笑道:“只有一筹?”
老仆犹豫道:“三五层楼?”
龙阳君道:“魏国宫城那一位,与之相比如何?”
老仆道:“境界相仿,不好说,得打过才知道。”
龙阳君叹道:“既然连那位都不好说,将来若真有刀兵相见、生死相向的一天,能死在她手里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老仆道:“公子倒是豁达,只是终究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不值当!”
龙阳君从他手中接过佩剑,说道:“我幼时便随先生习剑,至今二十余载,倒是从未见过先生的家人,也不知先生到底是何来历,出自哪门哪派?”
老仆看着眼前的龙阳君,又想起了当年初见之时,也是如今日一般。
亭外漫天飞雪,寒梅朵朵盛放,梅树下那个抱着两具尸首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小少年。
一转眼,一回头,那昔日的小小少年已是魏国炙手可热的宠臣,手握生杀大权,纵横七国之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仆道:“我已记不清了。公子若非要一个答案,要不老奴立即编一个?”
龙阳君道:“不必了。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师徒、亲人!相依为命二十余载,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那老仆突然说道:“既是亲人,你又对她如此难以割舍,不若我去将她绑来?”
龙阳君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说道:“便是连魏国宫里那位都与她要打过才知胜负,你难道有把握?”
老仆道:“也要打过才知晓。”
龙阳君最终还是没有让这捧剑的老仆追上去,尝试将那天道宗的四长老邱淑仪绑了来。
没有十足把握,且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却是对这跟了自己二十余年的老仆,有了新的认识:若他没有夸下海口,便是一位与魏国宫墙里,那个护国太监亦难分高下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