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公子肝脑涂地,虽死不悔!”
只是心头仍旧不免有些许忐忑,即便能过了贾腾那一关,今日贾府之事终究是瞒不过坐镇玉华征东军大营的那位上将军,若真要追究起来刺客,自己二人叛变还是难逃一死。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杞人忧天,那位大将军当真在乎贾腾死活的话,早就顺腾摸瓜,趁着叛变行刺的池鱼阁刺客,顺藤摸瓜杀了对灭韩之战立下‘不二’之功的贾腾。
既然现在不杀,又或者是不想亲手杀,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贾府的内宅房门被贼人撬了,也就随便派人走走过场,安抚一番便是,若贼人当真能宰了贾腾,少不得便要暗中敲锣打鼓。
自古狗咬狗,最是大戏嘛!
果不其然,随后军中大营只来了一纸调令给惊魂未定的贾腾:
贼子猖獗,行刺频发,为保降臣安危和颖城安顺,着令贾腾即刻卸任颖城守将一职,安于军中!
也不知是史腾大将军的自作主张,卸磨杀驴,还是归流城那边确有其事,发来的调令。总之,贾腾只是亲耳听到了上将军亲卫的传令。瞧这调令的口吻,十之八九是上将军自己的主意。
无论如何,贾腾对书生的仰仗和依赖之情,越发深厚。
“先生,眼下我该怎么办?”中军大营的一处偏帐中,贾腾极为忧心问道。
书生道:“入得军中,除了我,跟随将军的亲卫,也不过十余普通士卒,估计还是那位上将军发了善心。”
贾腾愁眉苦脸道:“难道以先生的才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书生一脸诧异道:“将军难道还有其他的心思?”
贾腾道:“先生就别笑话我了。”
书生道:“你应该感谢那位上将军,此举无心插柳。”
贾腾闻言问道:“先生何以教我?”
书生笑笑道:“第一,兵权本就是必交之物,如今顺利交割,省却如何安置那三千心腹的诸多琐事;第二,个人安危一事,军中百人、千人尉众多,甚至除了上将军这名万人尉之外,还有两名实力与之伯仲之间,只是无行军布阵天赋,堪称有实无名的万人敌,即便是那无二拳宗的韩气生,举旧韩江湖朝堂余孽,也奈何不得将军;第三,将军后半生荣华富贵,本就落在未来的归流城一行,只要在这军中安心呆一两个月,玉华朝廷必有一纸真正的调令,必不能因将军一人之故寒了众归降之人之心。”
书生越说,贾腾眼里的光就越来越亮。却没有注意到前者眼中蠢蠢欲动,却被极力掩藏的杀意。
第一,那三千心腹,从此便姓韩再不姓贾;第二,只要你安心带我去归流城,见到那人就行;第三,想要荣华富贵,且问问我手中的工布。
营中并不禁这位白袍断臂书生的足,是上将军史腾亲自下的军令。便连贾腾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只能充满了深深的羡慕。
中军营帐并不环山而建,而是傍水而筑,河东岸则是举目难以望顶的岭下山脉,据说源头便与昔日大魏魔门所在之地的阴山山脉相勾连。
河西十里开外便是如今的颖城。
书生趁夜空手出营,便是一直束缚在右腰间的工布都未携带,即便今夜要见的人不介意他佩戴此等神兵利器。
顺流而上,行不过五里路,便见一处群星环绕,众山拱卫之地:
阳城观星台。
夜风习习,白袍书生空荡荡的左袖随风摇曳。山越高,离观星台越近,衣袖起舞的幅度便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