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和小三子看着她手攥住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滑。
一口气滑到五米之下的杂草里,素梅赶紧将绳子拉回去。
摸上大道,警惕地观察着路上的动静,尽量躲着夜行人,走向新权臣段相爷府。
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走到半夜,才到了段相府。
蜷缩在对面屋檐下,这里的风真寒,吹得她毫无睡意。
她背靠着墙,凝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天真的好清,星星好闪亮,这应是一千多年前的月夜。
这时,她才有点惶惶,自己真的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时代。
没有了富可敌国的凌家财富,没有人脉广泛的凌家父亲的助力。
一切都要靠自己。
段相爷是自己目前想得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若他不肯出手相助,其他的小官恐怕也有心无力。
自己深居闺中,从未与段相爷有过交集。
世间多的是人走茶凉之徒,少的是仗义之士。
凌家家破人亡,自己对段相爷来说毫无价值,段相爷不肯得罪五王爷,不愿照拂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往日与校外导师在酒桌上的故事,都成了自己的事故。
越精彩的故事越是严重的事故。
若段相爷不愿插手,再往上就是太子,就是皇上,就是太后,可自己如何攀得上?
思绪越想越乱,心情越来越沉重。
晨光微熹。
两个小厮打开了相爷府的大门。
一名小厮挑着灯走出来,几个人围着一名相貌堂堂的男人走出府门,轿夫已备好轿。
凌潇潇几步窜出屋檐,高声喊道,“段相爷,请留步,段相爷,请留步。”
两名小厮拦住她,她一手揭掉头上的小帽,露出一头青丝,“段伯父,我是您故友凌家的嫡女凌潇潇。”
段相爷微微皱了一下眉,问也不问就朝前走。
凌潇潇奋力往前冲,高声地喊,“段伯父,凌家家破人亡,仅剩下我一个嫡亲女儿,若段伯父不肯出手相救,凌家就灭族了。”
段相爷放慢了脚步,她继续高声喊,“求段伯父看在与家父的交情,救小女一命。”
段相爷停在轿门前,并未回头。
她一见有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凄凄地说,“官场凉薄,人走茶凉,幸而有段伯父这片青天,寻常百姓都说段相爷有治世之才,是国之栋梁,是百姓的青天。”
这一顿马屁不知拍得实不实在,反正也没辙了。
段相爷缓缓转过身,瘦削的脸庞,锐利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凌家的事,没人敢碰,你不用向我喊冤。你哥哥喊了,死了,你再喊,恐怕……”
“朝堂之事不是我一个女儿家能弄明白的,我只求一条活路。”
段相爷微微点头,“你说。”
“庶女凌湘湘做了王爷府的主母,霸占了我的嫁妆还要休我出门,把我和丫头小厮关在小院中不给吃喝,我趁夜从五米高的院子里爬出来找段伯父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