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走一边欣赏店铺,走了一晌午,也就清楚街市的东西其实非常简单,物资并不发达,高档的饭铺并不多。
一直走到街市最高处,坐在桥沿往下看,青枝绿蔓掩着鳞次栉比的屋顶,点点鲜花点缀其中。
她怔住了。
这是自己居住的城市。这片地方正是自己就读的大学城,位居于城市的上方。
她提着裙裾兴奋地跑向礼堂门前的千年古树。
到了,到了。
一棵普通的树苗,青翠的枝叶,稚嫩的树干,她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古树,一时之间,凝噎无语。
背对树苗往前走了五十步,自己约摸就是坠在此地。
小侯爷疑惑地问她,“你怎么了?”
她的眼里泛着眼泪,莞尔一笑,“我希望它成为千年古树,希望……”
她还希望能回去,抚摸古树千年的树皮,提醒父亲看清继母,可是她不敢说,怕吓坏了小侯爷。
小侯爷不解其意,无话找话说,“再过五天就是五王爷二十大寿,贺完寿晚上有戏。”
“戏?”
“五王爷下了帖子,让父亲代一出戏,我点了你最喜欢的《潇湘梦》。”
此等光景,怎是一个被囚禁在仓储杂物院的侧妃能去的,“我怕我去不了。”
毕竟,门口还有两恶汉,已经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小侯爷苦笑一下,“也是,我也担心你去不了,戏台离你住的地方不太远,应该能听见戏子唱戏。”
“还有谁?”
“五王爷如日中天,声势超过了太子府,很多人都会去巴结。”
“段相爷会去吗?”
“会的。”
都说官场派系斗争复杂,尤其成年得势的皇子也有七人,各有各的门人和幕僚,不知小侯爷哪派。
不过,凌湘湘说段相爷就是一坨屎,不管说给哪一派都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一想到,她觉得不虚此行,装作郁郁寡欢地抱怨,段相爷帮了倒忙,本来还有一碗稀粥度日,凌湘湘不给“屎”的脸面,连一碗清水粥也没了。
小侯爷果然沉了脸。
她慢慢走下石阶梯,小侯爷伸手想扶她一把。
她微微侧过身,喜欢和小侯爷一起散步,聊聊旧事,但并不想与他过分亲昵。
自己对有妇之夫全无兴趣。
再好的男人,也不能使自己甘心当侍妾。
在街上购买食物,小侯爷给她银票,她摇摇头,自己不是妓女,与男人相处并非为了钱。
小侯爷替她买了不少布料与食物,还用自家马车送到她的院子背后。
眼看就要分手,他拉住她的衣袖角说,“有机会就来找我,我已经告诉门前的仆役,只要你来了,不管何时都必须告诉我。”
她点点头,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
素梅出现在窗口,扔下绳索,这次物资比较多,拉了背篓还拉了布料。
小侯爷吓得满头大汗,看着她攥着绳子爬进窗户。
她站在窗户前向小侯爷挥手再见,小侯爷露出无比滑稽的笑容,不停地抹着额头的巨汗,与车夫启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