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他想一想,摇了一下头,“不,对我们矜持,对五王爷就是铁了心的死缠烂打。”
一听死缠烂打,她猛然发现,相爷府的凌潇潇对五王爷,自己对莫一凡都是如此。
男人啊,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金贵,太轻易到手的东西反而不值一提。
想到这,她的心一阵阵隐隐作痛。
甜蜜爱情不过是自己都是自己制造的假想,并非莫一凡的的感受,说不定还是他的负担。
自己学业辛苦,也相信他的事业艰辛。
一周见上两面,其余时间都是自己抽出一切零碎时间向他?叨自己的琐事,他更多的是嗯嗯嗯答复。
千篇一律的嗯嗯嗯,也让她倍感幸福。
过去的七年,或许莫一凡确实动过心。
凌家的财富足以满足他的一切癖好和虚荣心。
凌家,富可敌国的隐形富豪。
瞬间幡然醒悟,她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揪心地痛,垂下头,默默地舀着豆浆。
继母意外地出现在典礼会场,与莫一凡并肩看着自己坠楼,她不相信这些是巧合。
若是莫一凡与继母谋杀自己,那父亲的处境也堪忧。
可惜,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能回去,如何传递消息。
“我居然把他忘了。”她抬起头淡淡地笑一笑。
在回廊与五王爷并没有搭上话,只知他俊朗不凡,其它的都一无所知。
也许,这才是她投湖自尽的真正原因。
不顾一切嫁进王府,落成侍妾,苦等两年,知晓五王爷就是让凌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愚蠢,干脆一了百了。
吃完早点,沿着湖畔,微风轻拂,小候爷提起在相爷府的三年,有半年算得上朝夕相处。
半路加入的凌潇潇学业不亚于男弟子,儒士常拿她激发男学生的斗志。
她默默地听着从前的趣事,儒士教授的内容,一样一样地浮出脑海。
越来越清晰相爷府的贵女生活,哪一桩事让她对五王爷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或也是他长相俊美?
而这些,她都无法知晓。
不知不觉已到晌午,她怕饿坏了小三子和素梅,向小候爷道别。
小候爷从袖笼中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她,还说可以赠送薄田外宅。
她毫不愧疚地收了银票,对薄田宅子一说并不作回应。
她不是当外室的女人。
与小候爷告别,她重新将头发扎进帽子,买了卤干子、猪蹄子、整只大猪头,还有雪白的大馒头。
满满一背篓。
路偏人少。
四处瞅瞅无人时,她学着布谷鸟叫,素梅在窗口扔下绳子,先拉上背篓,再合力把她拉回房间。
素梅和小三子如饿狼转世,两只手撕扯着猪脸肉,就着雪白的大馒头,嘴里发出啧啧声,“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
吃饱了,喝足了,藏好背篓。
昨晚,凌潇潇半夜出门,两人心中担忧也无睡意,此时倒床呼呼大睡。
咣当。
凌潇潇朦朦胧胧中听见门响,实在太困倦,也没在意。
有人踢了她的屁股,她还以为室友拎她起来修改论文,翻一个身嘟哝着说,“还没有睡醒,再睡一会。”
“臭婊子,你居然敢去找段相爷,你是吃了豹子胆还是喝了恶龙血?”
这声音吓得她猛地一睁眼。
穷凶极恶的凌湘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更是气得鼻孔生烟,手提一根马鞭,鞭梢指着她的鼻子。
她躺在床上冷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凌湘湘,心里盘算着,有朝一日自己翻身后,应该如何处置这个嚣张跋扈的小人。
拉到父亲墓上敲死祭祀还是流放蛮荒之地?
“还敢瞪我,你看我不挖出你的眼珠子!”说着,一鞭子抽下来,素梅扑在她身上,挡了这一鞭子。
凌潇潇拨开素梅,站在凌湘湘面前,“家里的儒士教授物极必反,月盈则亏,否极泰来,你一样也没学会。”
凌湘湘双手叉腰,高耸的发髻不停地乱颤,“小命都保不住了,还给我说儒生,你学得好,怎么当不上主母,还落在杂物院子吃馊食。”
“此一时,彼一时,有的人行运在前半生,后半生全是厄运。”她莞尔一笑。
“连稀饭也不要送,我偏要饿死她。”凌湘湘的鞭鞘指着素梅,“不识时务的狗东西,连你一起饿死。别以为段相爷有面子,段相爷算砣屎。”
凌潇潇瞠目结舌地看着凌湘湘带着昔日的心腹丫头婢女一起走出简陋的小院子。
门不再封,但门口站了两名恶汉。
这段相爷不知做了什么工作,非但没有讨来稀粥,还招来两名恶仆。
幸好,有一背篓,还能坚挺一段时间。
门口的恶汉嫌弃小院子简陋肮脏,从来不进来,自己以后翻窗出去也就不会引起恶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