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了好久好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着行人行色匆匆,挑着担子的货郎叫卖,妇人搭着头巾提着一篮子菜,小孩子捏着糖葫芦……
好令人欢喜的烟火气。
五王爷的八人马车宽敞舒适,若有兴致,完全可以坐在里面凑一桌麻将。
麻将!
她霍地拍拍栏杆,多好的娱乐项目。
有了麻将,自己就可以把京城贵妇一网打尽。
她一人趴在一侧,看着繁华似锦的都城,一时兴起,诵着南唐后主李煜的《望江南》: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多少泪,沾袖复横颐。
心事莫将和泪滴,
凤笙休向月明吹。
肠断更无疑。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
船上管弦江面绿,
满城飞絮混轻尘。
愁杀看花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暮,
芦花深处泊孤舟。
笛在月明楼。
诵完,她回头看着瞠目结舌的凌不菲和五王爷,讪讪地笑了,“哎,好像不应景,嘿嘿,等一下,我想一段应景的。”
“别,别,”凌不菲连忙摆摆手,“你还是别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五王爷带了一个疯丫头。”
哼哼,他最喜欢流连风月楼中,与风尘女子打情骂俏,不知欺骗了多少女子的感情。
人前却总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正人君子。
人啊,就是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凌家纨绔子弟的大名满城飘,还以为别人都蒙在鼓里。
她撅着嘴,眼睛看着外面,嘟囔一句,“伪君子。”
到了连珠楼,她顾不上两位相邀的贵客,提着裙裾欢天喜地奔进二楼厢房。
五王爷和凌不菲随后跟着进来。
她忙着烧茶,住进王爷府,多有不便,也没把这些叮哩当啷的小玩意搬过去。
多久没有试过自己的手艺了,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好像抿了一口神仙琼浆。
满满的愉悦,满满的惬意。
凌不菲假咳了好几声,她知道他心急要银票,假装不懂事,不慌不忙地品茶。
神秘兮兮地告诉二人,自己创新了一道午后茶点。
一杯似酒浆的红茶,兑上适当的鲜牛奶,略加一点糖,现代最普普通通的奶茶。
但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人,确实第一次品尝如此复杂的仙浆琼液。
回味悠长。
凌不菲巴嗒巴答着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微的涩,微微的鲜,微微的甜。
各种感觉重合又分离,好复杂的味道,充分地调动了味蕾。
再配上一块发酵的蛋糕,与寻常干巴巴的馍块不同,香,甜,软,嫩。
五王爷捏着软软的蛋糕,一脸的愁容,好像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