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难熬。
钱庄掌柜坐在连珠楼催款,她驾马车去了凌府,凌不菲趴在小嫂嫂的软床上,背上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一动就不停地叫唤。
“哥哥怎么了?摔跤了?”凌潇潇忍着笑,上前掀起薄被,哎哟喂,萧天峰还真是一条硬铮铮的汉子,打得凌不菲满背都是鞭痕,“这倒是怎么了?”
小嫂嫂双眼含泪,“天降大祸,巡捕府说抓人就抓人,不认就打。”
凌潇潇故意轻轻扯一下被子,凌不菲杀般地嚎叫,“你个挨千刀的,弄疼我了。”
“哎哟,我的哥哥,真的是疼哟,我看着都疼,”凌潇潇坐在床头,俯下头,“什么事牵扯到哥哥了?还不赶紧找一下你妹夫商议商议,或者找一个明嫂嫂的父亲走动走动。”
“就是一些烂事,被人冤了。”凌不菲哼哼唧唧地说,脸陷在枕头里,手捏着枕头攥成拳。
“你我兄妹都出来了,父亲却没能出,”凌潇潇的泪珠子一下子滚下来,抬手抹着眼泪,“父亲遭大罪,听说该死的曹牢头用绳子勒父亲,三次都没吊死,父亲死时屎尿失禁。”
凌不菲缄默不语。
凌潇潇取出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我来找哥哥还有一件事,我欠钱庄一笔款子,已经到期,想请哥哥给钱庄掌柜打声招呼,不要逼得太紧。”
“哪一家钱庄?”凌不菲有气无力地问。
“聚德庄。”
“我和这一家没交情。”凌不菲断了她的后路,她抽着鼻子,“那就找你有交情的钱庄替我担保。”
“你有抵押物吗?”
“我有哥哥你呀,你比抵押物值钱多了。”她破涕为笑。
凌不菲将头扭向另一方,哼哼唧唧不搭理她,她拉一下被子,凌不菲又开始嚎叫,她开始低低地抱怨,“你不肯帮,我也没法子,但是你的钱不准来追。”
“我需要钱!”凌不菲尖声地叫一声,马上痛得双手拍打枕头。
她站起来,不阴不阳地说,“哥哥不是需要钱,是需要我的铺子,只是你没有仔细想一想,就算连珠楼经营不下去了,我也一把火烧了,怎么可能留给你。”
她拂袖而去。
小嫂嫂追出来,悄悄塞给她一串祖母绿翡翠项链,她摸着碧绿的珠子,这是母亲的家传之宝,早已送给了凌家的长媳,如今却落在了小嫂嫂手上。
这个凌不菲居然把孤儿寡母也盘剥得所剩无几。
钱庄掌柜还坐在连珠楼要账,她缓缓进去坐下,小丫头送进一盏茶,她取出祖母绿翡翠项链,告知老管家去当回现银,交付钱庄掌柜。
钱庄掌柜抬头看一眼项链,“也不够。”
“管家爷,顺道去巡捕府看一下情况,外地阔佬招了没有?到底谁在背后串谋捣乱,扰乱龙城经济。”
管家爷点头出去。
钱庄掌柜讪讪地看着凌潇潇,凌潇潇喝完茶,“你和凌不菲交好,还不赶紧去看一看,他昨天被巡捕房打得半死,事情还没有完哩。”
正在此时,萧天峰一手按着腰刀大踏步走进来,锐利的眼睛盯着钱庄掌柜。
钱庄掌柜愣了一下,突然翻身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大巡捕大人,不干我事,凌不菲才是主谋。”
凌潇潇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天峰,萧天峰将钱庄掌柜带回巡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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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一天的她疲倦地回到王府,卧床养伤的小三子告诉她,五王爷的侍卫下午带走了素梅。
她二话不说,提起裙子冲去书房。
瘦小的素梅双手反剪,吊在书房门外的树上,耷拉着脑袋。
她大惊失色,冲进书房,“慕容霸,你发什么疯?”
“冲撞主母,执行家法。”
“她好好地在我院子里,怎么冲撞主母了?”
正在写字的五王爷抬起头,“我说冲撞了,就冲撞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死皮赖脸的慕容霸,你赶紧给我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