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当地小娘子的衣裳,宽宽大大的衣袖能容纳娇小瘦弱的身体。
她无可奈何地提着袖笼在街上乱晃,一个黑布衫男的鬼鬼崇崇地跟着她。
她装作买镜子,男人也停住脚步,佯装看布料,她放下镜子往偏僻的巷道里走。
走进幽深的巷道,男的果然跟来了,一笑露出一口又黑又黄的大烟牙。
我的娘,老父亲相人的水平真低,这种猥琐的老烟枪也要。
黑布衫男人笑着往前走两步,她双手抱着胸,抬起头质问他,“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当然知道,”黑布衫笑咪咪地说,“漂亮的小娘子,你眼不停地瞅我,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其实,她一路都在瞅,瞅向每一个男人,当然,回瞅她的,都能得到她的独特关怀,眼神像线一样穿向男人,恨不得穿透他的胸膛,摸出心来瞧一瞧。
她不敢断定他是父亲留下的探子,还是想猥亵妇女的淫贼,警觉地看着他,他往前走了一步,嘟着嘴,“来,小娘子,我们亲热亲热。”
“你认识凌相爷吗?”
“凌相爷?我怎么可能认识凌相爷。”
那就好办了。
她猛地提起膝盖,一个膝击,击中黑布衫的肚子,黑布衫捂着肚子慢慢坐在地上,疼得满头巨汗。
“想猥亵姑奶奶,找死!”她拍拍手,从黑布衫身上跨过,走出偏僻的巷道,五王爷和侍卫坐在院墙上,迷惑地看着她的神操作。
嗳,虾有虾道,蟹有蟹法。
当探子比读博士还不容易,和一个猥亵男过招,真是丢人丢到家。
她仰着头,趾高气扬地走出巷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彩票,获得了大奖。
继续在街道上溜达,瞬间重整策略,长相丑陋的,管他是不是探子,一律视而不见,英俊帅气的,可以搭讪一下养养眼,毕竟,自己也算得上世间美女。
走了半截路,一个中年男子从饭铺里插出来,经过她的身边,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她思忖着,这个人虽然长相普通,但显得成熟稳重,以王爷所说,最好的探子都是扔在路上无人看无人识,二十一世纪里的相貌堂堂,一看就勾人魂魄的美男不过是电影,那些人都做不了探子。
眼下这个男人完全的大众脸,遂对他留了心。
她走走停停,他也停停走走,两人相距总是约有十来米,附近没有一条能避人耳目又能闲聊的巷道,她走进一家胭脂店。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男人也进了胭脂店,站在她的对面,小声地问,“你是凌家的女儿?”
货真价实!
她隔着帘子点点头,那人说,“你母亲呢?”
他还不知道母亲已逝,好奇地问,“你认识我母亲?”
对方不答反问,“你母亲可好?”
“死了差不多三年了。”
咣当,他手中的小镜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连忙揭起帘子,急急地问,“你什么人?怎么认识我母亲?你是否认识我父亲?”
那人双眼含泪,一瞬间从后门钻出去,等她追出去,早已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