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呜呜哭得极伤心,浑身都在不停地颤动。
在她最绝望最无奈的时候,也不过抹掉眼泪,也不如眼下的伤心难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一个男人的心思来猜测你的父亲,也许我是错的。”他半张脸贴着五只红红的手指印,用舌头顶顶脸颊诚恳地向她道歉。
良久。
她抱着膝盖,头搁在膝盖上,怔怔地看着河水从面前淌过,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煎饼递给她。
葱花与咸度皆配比得十分完美,面饼的发酵也恰到好处,美食在民间,她嚼着葱花饼,他碰碰她的手肘,温柔地问她,“还生气呢?”
她依旧不发一语。
甩了他一巴掌,他不但不恼,还贴心地宽慰自己,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
红彤彤的彩霞映在河水中,眼看半日已过,晾在树枝上的衣裳已干,他取下来穿上,牵着马拉着她走上树林。
茂密的树林不易行走,尤其磕绊马儿,他心疼马儿,尽量绕开盘绕错综的枝节。
天渐渐黑了。
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了,整个林子漆黑一片,参差不齐的树枝仿佛妖怪的手臂张牙舞爪。
呦呦呦!
林子深处不时有野兽嘶吼,她哪见过这种阵仗,虽经过霸龙的地盘,但那几十号人包围着她,她丝毫不担心,如今身旁就有一个五王爷,再厉害的角也不过两手两腿。
“我,我们还是出林子吧。”她忐忑不安地环顾四周,没一处可栖息。
“敌军追侍卫没结果,我们这时候去大马路,恰好遇上他们回头,”他找到一棵比腰身还粗的大树,拍拍树干,“今晚就歇上面了。”
歇上面?
她抬头看着长得乱七八糟的树桠,“我不是松鼠,我不会爬树。”
“有我。”
他边说边将马拴在野草肥美的另一棵树下,然后走过来,稍稍一蹲身,再纵身一跃,两手抓住了粗壮的树枝,两腿一翻,已经夹住了树枝,再一翻,整个人就坐在树桠上。
自己不是松鼠,他是松鼠投胎。
他两腿夹着树桠,俯下身,向她伸出手,她使劲蹦了一下,也够不着,他索性半个身子吊下树桠,这一次,她勉强够着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整个身体都悬在纤细的手腕上,她嗷嗷叫着,“慕容霸,我的手快断了。”
“没那么金贵,”话音刚落,他一拉,她就直直地上了树桠,赶紧两手抱着树干,胡乱地坐在树桠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今晚这样睡觉?”
“你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哎哟喂,我的娘啊!
她一脸的愁容,他挖苦地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说起来多豪迈,其实最多的都是行军途中的艰难和困苦,困在沼泽地里三天三夜,路过的老鼠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别嫌老鼠难吃,比蚯蚓哈蟆好味道。”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解下自己的外裳,将两人一起绑在树干上,“也就张娴芝吃得了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