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离开独立军管辖的范围,回到星际海盗的一处据点。
陶青青站在众海盗面前,高声喊道:“小的们——联邦和独立军这些年连番泼脏水到我们头上,该到清算的时刻了!”
领头支持大干一场,目中无人的星际海盗们忽略陶青青对他们的称呼,兴奋的大声嘶吼。
“这样颁奖盛宴,就让我们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陶青青冷笑道,“机甲数量有限,我提供两千台,有能力者优先!”
下面的人一阵躁动,陶青青露出看戏的笑容。
星际海盗阵营不止他一个机甲师,而新来的法多瑞又是个机甲迷,这段时间已经改造了许多机甲,他们努努力,足以造成足够数量的机甲,但陶青青不拿出来,还哄着星际海盗为抢夺机甲进行厮杀。
他随意挑选两千名海盗,将机甲赠与他们,至于后面能不能留得住,就看他们的能力如何。
陶青青恶趣味十足,特地给关系好的搭档提供一台机甲,看他们为机甲撕破脸皮,他如同吃到美味的糕点,露出满足的表情。
也有聪明者,不在乎陶青青提供的机甲,哪怕他是举世公认的天才机甲师,自发组织人手去打劫军用机甲。
星际海盗的这场闹剧长达十天,三分之一的星际海盗死在同阵营的队友手上。
这十天,陶青青无时无刻不露出满足又怪异的笑容。
各种惨叫和背叛之中,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快感。
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父亲。
二十八年前,他八岁,是独立军的预备役机甲兵。
因为十二年一次的虫潮和随时随地爆发的虫灾,身为S级感知的他没有选择,只能走向前线。
他是普通家庭难得一见的高感知,他父母都是普通人,对他寄予厚望,无时无刻不念叨着“英雄”、“权利”、“荣誉”。
可他,厌烦日复一日的训练,憎恶病态“望子成龙”的负担。唯有片刻游戏时间,才能让他忘记现时的痛苦。
后来,连片刻的游戏世界也被剥夺,在无尽刺耳的指责中,他拿起水果刀连同那个男人十五刀,耳朵才得到安宁。
紧接着,闻讯而来的母亲尖叫声再次刺激他岌岌可危的神经,他一不做二不休,凭借训练两年的矫健身姿,划破她的喉咙。
女人的身躯轰然倒地,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动,和男人的鲜血汇合,交织。
他没有感到惊恐、慌张,反而是异常的兴奋和轻松。
真好,终于安静下来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唯一一个念头。
随后,一身是血的他来上顶楼的天台。
他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愧疚,而是单纯地想避免麻烦。
高感知的人大多早熟,高智商,他动手的那一瞬早就明白他的下场是什么。
机甲兵少有,他虽不至于天天唱铁窗泪,但一定会被压到环境恶劣的防线免费服役二十乃至三十年,比铁窗泪还要让人窒息。
死了算了。
他这般想。
纵身跃下三十七楼高的高楼,下一瞬,一只白皙不失力量的手握住黑色长柄伞的中部位置,用伞下方的半椭圆形的把手勾住他的后衣领,轻轻一提,将他甩回天台上。
他看向来人,是一个脸色宛如从未照过阳光而显得病态的男人。
男人的眼角泛着红晕,在毫无血色的面容衬托下显得分外绮丽,又妖治。
他身穿古贵族穿的燕尾服,撑着一把通身漆黑的长柄伞,宛如古故事里的吸血鬼。身后是两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一个独耳,一个独眼。
“你们为什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