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灰紫色的云在天际翻搅涌动,谢予穿整完毕便一直立于窗前。
黯淡的眸子看向木窗外,不知过了多久,清浅的光穿透白云,慢慢壮大。
谢予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直到一道刺眼的金色,折射进他眼底。
旭日东升,他回身朝仍旧躺在床上昏迷的肖裴看去,他心口一阵阵发紧发闷,没敢上前,眷恋的目光贪恋停留片刻,他便直接出了木屋。
走出没多远,便见一抹熟悉身影等在那里,谢予定了心神,便朝前走去,“东方兄。”
东方奇赶忙回身,他看向谢予,“谢兄,这段时日你没事吧?”
谢予赶忙摇头,“我没事,我待会儿要进宫,我不放心他一人留在这,所以只好请你过来了,这里暂时安全,只好麻烦你帮我守他几个时辰了。”
“放心吧,我花重金请了许多高手,就算有人找过来,我也能确保他没事。”
谢予冲着他感激一笑,“谢谢。”
东方奇叹了口气,整个人有些怅然若失,“谢兄,我不管你们因何遭到追杀,也不管你此去要做什么,你的嘱托我能做到,而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放心吧,我也不想死呢,成败在此一举,今日一过,一切自有定论,所有事情都会结束。”谢予说完,没再多做停留,便直接转身走了。
谢予一直担心谢翎谢芙安危,于是那日两人悄悄进城,便顺带打听了谢家情况。
得知东方奇将两人平安送回谢府,谢予才彻底安心。
那日在药铺买药,谢予独自一人去方便时,谢纯身边的心腹太监便给了谢予一封谢纯的亲笔信,信上说让他带着遗诏进宫,她有办法对付奉辰帝。
肖裴曾说奉辰帝杀了谢纯刚出生的儿子,又害她一直不能再孕。
谢纯知道真相后要对付奉辰帝极有可能,而肖裴和自己手上有能威胁奉辰帝的东西,她找自己助力,倒也合乎情理。
肖裴内力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已经打算一人去找奉辰帝,为了自己安危,在他没确保他能活着回来时,他一定会将自己送回谢家。
于是谢予便先他一步下药,而后又给东方奇送了信。
谢予本也打算进宫,只是没想好要如何做,如今谢纯的信,正好替他下了决心。
京城东岳客栈,叶斐然刚送完郎中离开,床上的成扬便开始哼哼唧唧,“哎呀,我好疼啊。”
叶斐然关了门,赶紧来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都睁不开的人赶忙问:“你哪里疼?”
“伤口疼。”成扬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着叶斐然,既委屈又可怜。
叶斐然一脸焦急,但也只能安抚道:“阿扬,那你只能忍一忍,我也没办法给你揉。”
那么大的两个窟窿,这一揉,不得又出血。
成扬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了三日,今日一早才醒,醒来时见叶斐然,便拉着他不许离开。
见叶斐然不走了,便一直出声喊疼。
“我屁股也疼。”每次只有生病,叶斐然才肯迁就他对他好,如此撒泼耍赖的大好机会,成扬可不想放过。
“那我给你揉揉?”叶斐然蹙着眉,试探性问。
“嗯。”成扬想翻个身把屁股露给叶斐然,可奈何浑身疼得没力气,连侧个身都做不到。
“好了好了阿扬,你别乱动了,小心伤口裂开。”叶斐然赶紧制住他的动作,软着声音哄道:“等你好了,你想揉哪我给你揉哪。”
“真的?”成扬整个人还很虚弱,连带神情也恍惚,他生怕自己出现幻觉听错了。
“真的。”叶斐然好脾气地应。
得到肯定的回答,成扬唇角扯起一抹笑,这一笑,牵动伤口,又疼得他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