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官站在赵沉玉的面前,脸颊微红道:“殿下可是点卯散值了?”
“我有些东西还不明其意,想待会请教一下您。”
话音落下,赵沉玉仿佛听到无数咬碎牙的声音。
该死的狐狸精!
赵沉玉看着面前明明羞涩至极,却仍然鼓起勇气直视赵沉玉的青年男官,温柔笑了笑道:“我散值了,你去问工部旁的官员吧。”
她又不是傻子,下班了还留下来兼职做老师。
更何况,这学生看着是想学习谈情说爱的。
说完,赵沉玉扭头就走,走得极快,生怕被留下来抓壮丁。
“哎,殿下——”
后边白净男官高呼一声,抬脚要追了过来。
赵沉玉装没听到,一路快走,走到了朱雀门外,余光瞥见周围人山人海,还有几人要上前,当即眉头一皱,立刻上了马车催促着快些走。
第三日上值,当赵沉玉下了马车,踏入朱雀门的那一瞬,她敏锐地感受到众人齐刷刷投注过来的视线。
赵沉玉才抬起的一只脚悬在空中,又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门内的众人。
危险!
太危险了!
门内平坦石板路两旁,尽是正值婚龄的男官,或俊美或秀雅,身上虽都是同样的深蓝色官袍,但却精心地搭配了许多的装饰,头上的发簪也不相同。
秀雅的男官簪着木制发簪,润雅而温敛;俊美的男官以玉冠束起长发,优雅而清冷;身形高大的则扎了一个高马尾,朝气蓬勃。
装扮不同,但有一点如出一辙——他们手上都提着食盒。
赵沉玉视线扫过一众男官,看众人的眼睛仿佛亮起,立即低下头垂下眼,心中暗自哀嚎一声。
真是太危险了,今日不宜上值!
想到这,赵沉玉决定先回府,才转身,就对上朱雀门外数量更为夸张的人山人海,比之朱雀门内官服统一的男官们,门外青年少年男子更是争奇斗艳。
赵沉玉:完蛋,还是上值吧!
打定主意,赵沉玉迅速转过身,埋头闷声就往里头走去。
旁边的男官们纷纷动了起来,迈步迎向赵沉玉,各种清竹松柏雪梅的香味如猛兽般扑来,但赵沉玉看都不看一眼,跟瞎子一样闷声低头向里走。
绝对不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对上视线。
“殿下早——”
“殿下安好。”
无数清朗、温润、阳光或柔媚的声音响起,赵沉玉跟聋子一样听不见,直直向里走去。
绝对不可以应任何一人一声招呼。
“殿下可曾用过早膳?”
“殿下,家父亲手制作的桂花糕,可要拿去尝一尝?”
各种关怀的、热情的绵绵情话传入赵沉玉的耳朵,或激动或羞涩的面容在她的面前集中出现,双眼紧盯着赵沉玉,盼望着能得到赵沉玉的回答,但此时此刻的赵沉玉禁闭嘴巴,和哑巴似的直接将人撞开,甚是无礼。
要高冷起来,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提着桂花糕被赵沉玉撞了一下肩膀的男官愣在原地,另一只手不自觉抚着自己肩膀的余温,呆呆地看着那道小小的背影。
生气刁蛮的殿下、也甚是可爱。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殿下有了接触……
真希望殿下再撞多几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