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点燃,让寂静的室内瞬间又热了几分。
赵沉玉穿得多,此刻还觉得有些热,才坐下晏星奔就凑了过来,将自己泛白的手挤进赵沉玉的手心,低声道:“没带备用得衣裳,殿下怎么办啊?”
晏星奔的手如冰块般,冻得赵沉玉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当下毫不犹豫地将他的手甩开,指着角落得炭火道:“快去烤烤火,我使人给你买一件。”
晏星奔更加得寸进尺地将自己冷冰冰的脸埋入赵沉玉的肩颈间,闷声道:“冷,不想动,殿下暖暖我。”
嗅着温热的淡花香,晏星奔舒服得眯上眼睛,思绪忍不住飘远。
殿下后院的夫侍,是日日都可如此嗅到这温柔的花香吗?
他们将手塞入殿下的手心,必定不会被甩开吧?殿下一定会双手合拢,包住他的手耐心地给他们暖手。
到了冬日,更冷些了,抱着殿下温暖的身躯,窝在厚厚的被子里,二人亲密着。
真嫉妒……
赵沉玉完全不惯着他,手掌糊上他的脸,将他的脸推开,拿起自己的外袍丢给他道:“我的借你,披着过去烤火。”又
“你上午的图纸没画完,中午不能休息。”
晏星奔嘴角瞬间耷拉下来,黑眸含水委屈至极。
赵沉玉道:“正常点,披上衣裳过去烤火,暖和了就来画图。”
晏星奔:我最恨直女!
晏星奔只得收敛神情,灿笑道:“偷懒失败,真遗憾。”
赵沉玉:躲避成功,我真棒。
晏星奔过去烤没一会,吃完饭提前回来的官员将饭带给赵沉玉和晏星奔。
吃完饭,赵沉玉叮嘱晏星奔记得画图,赶着去郊外看看农作物情况了。
整个下午,赵沉玉都没来工部,而是泡在郊外温室农田里,直到霞色漫天,才蹭着马车回了京城。
这是她寻到的新方法——蹭马车,这样别人就猜不准她会何时出现,逮不住她。
唯一的缺点,赵沉玉会晕车,但为了宁静的生活,也只能稍微牺牲一下了。
才回到府上进了院子,就瞧见桂花树下一抹消瘦挺拔的背影,侧脸棱角分明,俊逸依旧。
听得声音,李远宁转过身,长发拂过腰间系带,望着赵沉玉扬眉一笑,清朗声音道:“殿下今日甚早。”
赵沉玉应了一声,边走边问:“你来做什么?”
李远宁的身子僵了一瞬,随即很快调整好说道:“予怀的婚事操办要与殿下言道一二。”
根本不是为了婚事。
李远宁看着前面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反复回味着方才疏离得话语,难受得浑身发疼。
他太想殿下了。
本就自卑于自己的卑劣,脸上又添了一道伤疤,这让他自卑到了极点,难以面对光风霁月的殿下。
府上流言纷纷,府外也处处传着她与平民男子的爱情,这些虽然如钝刀子般日夜割着李远宁的心,但给了他致命一击的还是那晏星奔。
好几日了,硬是让性子惫懒的殿下破天荒地留夜皇城。
这几日李远宁瘦了许多。
赵沉玉领着李远宁在院中的厅内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说道:“府上的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循例照办便是了。”
赵沉玉不欲多说,李远宁这莫名其妙的冷暴力,让她无法接受,现下说完便站起身道:“你慢慢喝,我先休息了。”
李远宁看赵沉玉起身,在她将走出正厅时苦笑道:“殿下可是厌了我?”
赵沉玉身形一顿,一句话都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巨大的慌张恐惧蔓延全身,胸口如千万根针扎了般密密麻麻地痛着。
李远宁视线移到那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