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面色惊变,立即出声呵道,随即眉头紧皱思索后,费解道:“殿下怎会这般想?”
说着,梁晚惊异地打量着赵沉玉,打量许久,看得赵沉玉毛骨悚然,才摇头道:“殿下可真……”
“真什么?”
真不像一个皇女。
梁晚笑了笑,岔开话题:“那殿下召我来是为了何事?”
赵沉玉道:“而今此案公布是板上钉钉的,我想与你商谈一下如何编写文书作为规范。”
梁晚一心扑到刑部事业上,听了赵沉玉此言,当即毫不犹豫起身,拂开下摆直直跪下,叩地谢道:“晚多谢殿下今日提携之恩!”
看殿下这雄心壮志的,指不定是千古流传的功劳。
对这一点,赵沉玉和梁晚彼此都心知肚明。
赵沉玉绕出桌子,将人扶起后,便开始讨论。
二人讨论到深夜,定下初版,后三天又反复斟酌,最终慎重地定下模版。
一封奏折再次被传到赵归安的案上,赵归安凝神看了许久,目光定格在文书右下角的两个人名上。
——审判员:赵沉玉、梁晚。
沉玉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赵归安出声道:“来人——”
御书房中蓦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无声地跪下。
赵归安却是没有言语,玉白长指清缓地瞧着棕木色书桌,咚咚咚——
赵归安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份奏折,房中的那暗卫仍然安静跪伏在地。
良久,赵归安才长叹一声。
罢了,沉玉就算把天捅破了,她找来五色石补上就是了。
不过一点名利,随她吧。
玉色长指蓦然停下,冷凝的女声响起:“紫宸宫那边盯紧些,月报另送一版。”
对于这项举措会开了什么头,赵归安再清楚不过。
因此赵归安直接绕过一众京官,直接将新一期内容送去印刷。
新一期的大安月报新鲜出炉后,在大安境内掀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关注着案件,争论着这张县令究竟是好官还是贪官,而各地方的官员们则是更加关注着朝廷选择将此事公布天下的用意。
“大人,您说太女殿下将此事公布……”
话未说完,堂前威严中年官员便将手抬起,止住了她的话头。
她将手指顺着上面的案件信息滑落至最后,停留在赵沉玉三字上,眯着眼摩挲起来。
“一心为民的五殿下吗?”
旁边的官员没听清,探身问道:“大人说什么?”
威严官员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那位知不知道这场闹剧?”
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官员们,自是不会看不懂,年关在即,不急于一时半会。
且——京城的那群真正被触及利益的人,不也未出手吗?
《安史·长泽列传》中记载:乘云县张县令为民之心,情深意切,事出有缘,长泽王感其心,令其守桥八载,并公之于众,一时褒贬者不计其数。
后世的历史书上,也有所记载,她们为赵沉玉的这项举措注解为:“作为皇权的代表,长泽王义无反顾地走到底层,站到皇权乃至整个封建专制的对立面,为后来的司法公开打下坚实的基础。她提出的诸多措施,至今仍然有极高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