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复兴,抑或修者昌隆。”
“竟然都想压我这块宝。”
喆儿迈步走出门,看着依旧敞亮的天空。
低声呢喃:“不成此宝,我也该自由了吧。”
她挥手扬起庭院的沙尘,露出一个旷地,手中灵气凝剑,生剜进她的心口。
血珠顺着长剑流下,她咬牙伸指引着血珠,画出蜿蜒的图形。
这些日子里,她日日取心头血画阵,一个初具模样的阵法现形,透出隐隐的阴气。
作为自小命定的宗主主妇,她从小被迫与生父辞别,寄人篱下,受人制肘。
可她本就不愿,拼命地修炼,将剑法练到极致,本该对准恶人,未曾想过,最后竟是剜出自己的心头血。
“地母一族,传灵术闻名于世。族中女子怀胎之后,便可将半数修为传于腹中胎儿,以解修者难得子嗣之劫运。”
“后其有心者用之传灵术,杀尽该族男人、老孺,留可孕女性,以其为熔炉,延续修者血脉,噬其修为,传之代代。”
“地母一族在世代磋磨下,血脉流传已少,而传灵术也是不复存在。”
“青峰顶宗主之妻,诞其婴之际,婴儿三日不得出,眼见一尸两命,可不过须臾便顺产,而其妻产后修为大跌,再不见增益。”
“不过三年,便撒手人寰,独留其父和婴孩。”
“青峰顶宗主怜女儿年幼,自小体弱,送进凌空宗掌门门下教导。”
喆儿挥手便散去胸前的灵剑,低头苦笑,“无人能知,幼童怎愿离亲,只苦于这传灵术,引得各界趋之若鹜。”
一个只会牺牲母亲修为便可让孩子出生便是天人之姿,甚至可能问鼎仙者。
这样的术法,何人不喜欢。
而能将这术法发挥到极致的,也唯有地母一族的祭司。
相传祭司世代为女。
“可这孩子,不像个女孩。”
喆儿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倏地跌地。
直至夜色暗沉,露水凝珠,喆儿才悠然转醒。
她伸手摸着胸口已然愈合,慢慢地扶起身,挥手又将阵符掩盖下。
“快了。”
她留下毫无厘头的一句,进了房。
像是如她所说,这一日,如起应约。
她看着毫无阻碍便画出的阵法,心中没有来由的发慌。
如此顺利,让她的欢喜都变得不真切。
梓筱近日与豕昧的关系更近了。
她明白豕昧的抱负,所以她甘居人下。
“梓筱。”豕昧的眼中,浓烈的欢喜都要溢出来,直直地看着梓筱。
“看我做甚?”梓筱哪怕知道豕昧心中有她,但她也不可能接受合该他们的道侣大典,却是其他人。
豕昧伸手想要揽过梓筱,看着她哀怨的神色,最终放下,“过几日便是大典,当日我既已向师父允诺,自是不会变的。”
“你放心,等师妹诞下,我便与她商量解除道侣契约,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梓筱不愿再说,看着她送来的红色仙衣,原本这件衣服的主人合该是她。
“你别说了,我将此物送去给喆儿姑娘,日后……”
她想不到日后,可也念着日后。
毕竟他是个准宗主,人尽皆知。
“日后,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豕昧急急出言,又向另一个女人许诺。
这次,倒是多了几分真情。
梓筱耳垂染霞,低头匆匆地走了。
被捕的盛朗君,或者说一个月前,故意被丹燃捕住的他。
摆动手臂,晃了晃手上的铁链,勾着手指算着日子,“也有八月了,该准备个礼物了。”
对他来说,这样的孩子,是他从未料想到的。
隐隐有些期待。
他一捏拳,铁链尽数碎裂。
一袭红衣悠然地迈步走出了地牢。
他想着,“该去看看我未来的儿子?还是女儿?”
也不知是他们血狼族诅咒更甚,还是地母一组祭司血脉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