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H省到霓虹这将近三个小时里，庄铭看见林舒熠无数次转头试图跟他说什么，但是又硬生生憋回去了。他刚开始还很冷静地坐在旁边，试图无视林舒熠的表演。

但是林舒熠不停地瞄他，他还不是那种小心翼翼地瞄，他是发现你没睁开眼睛就使劲地一直盯，再怎么假装冷漠的人都没办法对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视若无睹。

庄铭当然也不行，所以他小声问林舒熠：“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快说！别老是瞅我！瘆得慌。”

林舒熠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坐在那里假装自己没看他的表情也绷不住了，他转过头来看了庄铭一眼，然后小声嘟囔了些话。

庄铭依稀分辨了一下，大概是“这可是你先跟我说话的，你才是猪。”

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用拳头抵住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再转过头去的时候，语气比刚刚温柔多了：“怎么了？小林同学？”

林舒熠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看起来非常不适，所以他稍微放大了点声音：“我就是想说，你刚刚坐下的时候，拉锁开了！”

庄铭温柔的表情僵在原地，他的脖子一顿一顿地往下看，然后发现自己穿的是西装裤。他觉得林舒熠在耍他，就瞪着他，然后林舒熠又变小声地说了一句：“是你包的拉锁。”

庄铭对着林舒熠露出了一个恐吓的表情，他默默把刚刚觉得林舒熠还是小孩子，性格很可爱的想法锤回自己的脑海深处。

他咬着牙问林舒熠：“你刚刚那么大声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包的拉锁？”

林舒熠的眼神游离了一下说：“我嘴瓢了。”

庄铭倒吸了一口气，想起了刚刚飞机上一群人对他的凝视，就感觉崩溃。

他看着林舒熠，但是林舒熠的表情实在算得上是无辜。他又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全怪在一个小朋友的身上，但是这件事他算是记住了。

之后飞机上的两个小时，林舒熠不停地跟庄铭说了一大堆这次冰演他做的准备，然后庄铭看了他一眼说：“不是说，这个休赛季都不理我的吗？”

林舒熠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看表情可以知道，他那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

庄铭看他没说话，就找空姐要了条小毯子，准备睡会儿。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侧有只手拍了拍他，他不是很想搭理，就继续准备睡，然后又被拍了一下，这一下比刚刚那下重多了。

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到的就是林舒熠凑过来的那张大脸，然后林舒熠特别认真的跟他说：“之前，是你先跟我说话的！不是我主动的，我只是觉得要礼貌，所以才会回应你的！”

庄铭现在根本不想听林舒熠在那里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朦胧，在他的眼皮子又要耷拉下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小毯子被人往上拉了一下，他微微睁开只看到一片带着红晕的朦胧色彩。

睡着之前，他还听到林舒熠那小孩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嘟囔着：“我才不是在照顾你，我是在尊老爱幼！对！因为我是团员才这样的！”

庄铭下意识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困意逐渐席卷了他的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嘲笑林舒熠的嘴硬行为，就睡过去了。

他在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又少了一个嘲笑这小孩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