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师徒二人就别弯弯绕绕了，你不就是想问出解决丧尸的办法吗？”

“可是，如果我说了，我能得到什么？”

“对我来说，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我咬死不说，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反正等世界上的人都死绝了，你们自然会给我一个了断。”

或许是因为常年没有什么表情。

殷重笑得有些僵硬，皱纹堆积在眼角，却给人一种萧条的无力感。

“你抬头自己看看。”

徐扬也懒得跟他废话。

随着话音落下，殷重的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是荒芜废弃的都市，是到处杀伐的丧尸。

他们破坏了墙壁，吃着泥沙，似乎是觉得无味，最后甚至互相啃食起来。

下一个画面，是被保护起来的地界。

没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所有人都灰头土脸，连精神都极度紧张，生怕下一秒就有丧尸冲进来。

“……”

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殷重没看过。

因为他并不在乎这些人的生与死。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能明白你心里的痛苦和愤怒。”

“但你也看见了，现在，你的行动导致了人间的大灾难，无数无辜的生灵受到了严重影响。”

“但你可知死了多少人？”

“他们甚至没有灵魂，连地府都收不到他们死去的信号。”

“也就是说，当你把他们变成丧尸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是失去灵魂的傀儡了！”

“不论结果如何，这些人都无法进入转世轮回。”

徐扬的话掷地有声。

似乎每一句都重重敲在他头顶。

殷重闻言低下头，没有回应。

九叔见状则是继续开口。

“此事关系到众生，你看到这些真的丝毫触动都没有？”

“我不信你完全遁入了魔道，你身上还是修仙者的气息更重一些。”

“这是不是也侧面告诉我，你心里其实还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

殷重闻声抬起头，他的眼神显得更加复杂。

“好，我愿意提供信息，但需要一个条件。”

徐扬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什么条件？”

“时间，我要一年的时间。”

“若是解开了丧尸困境，给我一年时间，寻得一个体面的死法。”

九叔有些疑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还是谨慎问道：“一年时间，你想要什么死法？”

“正常人的死法。”

“你们可以收了我的所有法力。”

殷重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之所以遁入魔道，便是因为梦魔。”

“此魔侵入人心，以梦魇为介，使我误入歧途。”

“所以之后的日子里，我体内一直都住着一个梦魔。”

“被困妖锁困住的时间，竟然是我最清净的日子……”

不必有其他的声音打扰。

这样的生活，自从他被逐出昆仑山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殷重复杂的目光突然转向徐扬。

“鬼帝大人，我相信你可以废了我的所有法力。”

“届时请给我一个解脱吧。”

“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只求一年。”

“以正常人的身份，痛痛快快的活一年。”

周围一阵死寂。

徐扬和九叔都没有想到，殷重的条件竟然会是这样。

他本以为这老头会固执的不肯松口。

原来他最大的夙愿，竟然是按着正常人的方式生活？

那也就是说。

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在被梦魔控制着……

“可以，我答应你。”

徐扬的声音坚定。

但心中却萌生了另一个不安的预感。

‘梦魔’。

废了殷重的法力不难，但梦魔难除。

此事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梦魔既然控制了殷重这么多年，如今他被困妖锁困住，梦魔自然会有所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