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相同,观点一致,如今再次相遇,如何不伤感。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今日皇上召见,礼数应尽献给皇上才是,走吧。”
孙承宗倒很随和,招呼袁崇焕起身以后,便往军营内赶去。
只不过开始的时候孙承宗还愿意说上一两句话,可随着越往营地深处赶,他越发沉默下来。
袁崇焕好奇,反问道。
“老师为何沉默不语?可是这附近的营帐安放有问题?”
“非也。我听闻此处建立已有两月,为何两月过去,此处却如同新设一般呢?”
“嗨,老师这你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下面的人为讨好皇上,故意为之的,军旅之中毕竟粗糙些,谁敢让皇上住差地方。”
袁崇焕见左右都是熟人,干脆口无遮拦道。
孙承宗听了,没有反驳,却只是沉默了下来。
军营之大,事情之繁杂,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表面功夫就能解释的。
要知道人性慵懒,许多事情都是能拖则拖,唯独靠自律方能化解。
而在行伍之中,想要维持整个营地的干净整洁,焕然如新,唯有军纪严明才能办到。
可这句话却让许多将军追求了一辈子,都难以追上。
此刻,军纪严明却在眼前出现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绕开了入营寨时的弯路,来到了将士们训练的校场附近。
远眺过去,两千军士正在此处训练。
他们训练时,或举盾,或举枪,却不训练技法,而在训练配合。
士卒们操持着武器,盾枪相错,在一旁旗语兵的指挥下,正在进行最简单的举盾,突刺,再举盾的训练。
这只是训练一角,还有一批士卒则专门使用火器,在盾阵之中穿插,以补充火力空缺。
只不过他们的训练度明显不够,每一次行动都有疏漏之处。
袁崇焕见之,摇头道。
“如此笨拙之人,却要训练如此繁杂之阵法,实乃舍本逐末矣。”
一旁的孙承宗,却还是没多说话,只顾着低头赶路。
只不过谁也没发觉,他的额头上已经因为这一阵法,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因为他在脑海中稍一推演,便发觉这些小卒所练阵法颇为精妙。
此时虽然还不熟练,但只要假以时日,日后配合无隙时,定能拒敌。
他可是听说,这阵法乃皇上自创的!
莫非皇上真是阵法之天才尔?
大帐此刻已经近在眼前,门口自有护卫和锦衣卫站岗,庄重肃穆,无论是谁靠近都会盘查一番。
此刻刚好撞上不少将领从大帐内走出,一个个颇为激动,嘴上都在念叨着什么变化,阵法之类的词,这才随后散去。
看到这一幕,没等袁崇焕开口吐槽,那孙承宗终于说道。
“元素。”
“老师,怎么了?”
元素乃袁崇焕之表字,此刻呼唤此名,显然是有要事嘱咐。
孙承宗沉吟片刻,终于定调道。
“一会进去面圣时,要多多管好自己。我隐隐有预感,当今皇上并非我们想象中的稚嫩少年,单凭这排营布阵,维护营地之军纪,外带那阵法之精妙,我们万万不可轻视啊!”
“老师,没那么严重吧。皇上又没上过战场,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找其他老将商议出来的,万不可灭自己威风呐。”
“唉,若是前面那些,还则罢了。伱看那些将军们,出帐时个个兴奋不已,眼中有光,像极了那些国子监的学生们。仅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孙承宗感慨着,心中却颇为庆幸,庆幸大明能出此明君。
可对于袁崇焕来说,他就只有一句话。
“有这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