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莹莹很疲倦，她爬到床上想睡一会儿。

恍恍惚惚半梦半醒，浑身冒汗，仿佛同鬼怪进行了一场搏斗似的。

以至于兜兜回来，责问她：“你怎么不接我？”

蒋莹莹鼻塞头昏，坐起身看着兜兜，仿佛不认识。

“你的门也不关，不怕坏人吗？”兜兜说。

蒋莹莹头痛欲裂，说：“门也没有关吗？”

“妈妈你生病了吗？”兜兜发现妈妈状态不好。

蒋莹莹嗯了一声，靠坐在床头，眼皮千斤重。

兜兜收起责怪的小眼神，转身卸下书包，站在粉色的小椅子上，把书包挂在墙壁上。

然后又搬着小椅子去厨房，摆放好。

她从冰箱拿出两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拧开煤气灶，站在小椅子上，煎鸡蛋。

最后认真地关闭灶火，将煎蛋盛盘，从小椅子上小心翼翼地下来。

兜兜端着鸡蛋和牛奶，走到蒋莹莹面前，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吃饭。”

蒋莹莹半眯着双眼，摇摇头说：“妈妈胃不舒服，不想吃。”

兜兜哦了一声。

她失落地转身去大厅，把碟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爬上椅子，一个人吃着东西，小眼睛时不时看看房间，多希望妈妈出来了。

成宿浑噩的梦魇，几幅冷暗的片段，搓揉成一个满是恍惚、疲惫而又不安的清晨。

片段里有周天晨推她，孩子没了。

有季梵星将她拎起来坐在他强健的小腹，说：“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那只狗。”

有兜兜端着面包，喊她吃一口……

几天过去了。

兜兜进来跟她说话，她就像听不见一样。

“妈妈，你还要睡吗？”

兜兜这些天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上学。

她委屈地提醒：“妈妈，今天周五了。”

蒋莹莹听到兜兜的哭腔，她睁开眼，嗓子干到发不出声音。

她掀开被子，浑身无力，好一会细细的胳膊撑起病歪歪的身子。

“妈妈在……”

兜兜瘪嘴，心头千万委屈，但是她强压下去。

“妈妈，我给你拿吃的。”兜兜跑出去，一会儿拿来饼干和牛奶。

兜兜的可爱萌是一剂良药，让蒋莹莹忘记伤痛。

“妈妈不饿。”

“妈妈，你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兜兜走过来。

她感觉不到饥饿，面部浮肿，眼中网满血丝，极其坎坷的模样。

兜兜站在她身边，双手立着，一动不动。

蒋莹莹目光落在女儿的手上，一个个烫伤鼓起大水泡。

“你烫伤了？！”

“不痛。”兜兜看了一眼手，没心没肺地说。

自己多无能，还害孩子。

“对不起！”

蒋莹莹将兜兜拉进怀里。

她的头上就像压了块石头似的，羞愧得抬不起头。

虽然全世界都在欺负她，可她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在用心爱护她。

生活日复一日，极速冲撞，支离破碎之后，也要学会自己愈合。

“我不能倒下去。”

蒋莹莹接过碟子，吃饼干喝牛奶。

蒋莹莹含着泪笑了，像一朵带露的玫瑰，像钻出云雾的月牙。

“妈妈，你笑了。”

“嗯。”

吃过东西，蒋莹莹有了些气力，手机早已经没电了，她充上电。

她去卫生间洗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