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棍子有两种打法,一种是听着响,打得皮破,其实不疼,一种是听着声音闷,皮不破,但是最伤。
瞧彭老爷的态度,那些吏员也不敢往虚了打,捆翻了那书办,打得皮开肉绽,那书办连连叫苦,彭德峰道:“去,把这个假冒的书办给我送到总督府去,听总督大人的安排。”
张破厄看着眼前这个被押出来示众的书办,心里只是好笑。
你惹他干什么?
张破厄扭头对着邱武道:“朕欣赏他就是这一点,不畏权贵,找他打官司,钱多的输给钱少的,有钱的输给没钱的,要是天下的府州县衙,十成里面有一成是这样的人,都是这样的官,这天下的风气也就正了,”
邱武跟着附和,张破厄道:“偏又是这样的人麻烦。”
得先把他心里的傲气打掉一些。
于是,张破厄扭头对邱武道:“把咱们带的一车粮食卖了,九文钱一担米。”
“三爷,这是为什么?”若说卖,平价卖就是了,若说赈早该赈了,何苦九钱银子卖了呢?
张破厄道:“就当我为了这停机县的老百姓做好事吧。”
······
“什么米啊,这么便宜?”
“都是糟米,里面好些虫呢。”
“嘿,你这欺了心的,若说糟米,早上见你买了,现在怎么还来,定然是好米。”
张破厄的米店前,百姓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不一会儿,有一个人喊道:“彭老爷来了,想来是买米的,咱们都让让,让他老人家先买。”
喧闹一阵后,倒是让出来一个空道,彭德峰穿着便衣,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在里面,“各位乡亲,我这手里没带什么,不是来买米的,你们买你们的就是了,我就是有句话要问。”
邱武站在里面,个子奇高,彭德峰站在他面前,倒是气场不减,问道:“你们为什么卖那么便宜啊?”
邱武道:“知道你们县遭了灾,还不准我们便宜卖吗?”
彭德峰点了点头,便走了,叫来此处的甲长,问道:“他们什么来历?”
“哦,回老爷的话,都是京城里面来的商人,说咱们县的老百姓可怜,故而贱卖了的。”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不逐利的商人?
彭德峰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
方敏这才呷了一口鸽子汤,管家道:“老爷,现在街上卖米呢。”
“什么事儿?就这事还值当说呢?”
“九文钱一担,九文钱一担。”
方敏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糟了的米?”
“不是,这米好着呢。”
“不是,是这人是谁啊?不能是钱明吧?”
“都不是,说是从京城来的。”
一听是京城来的,“难不成是要把米弄成低价,然后从这里买米,往别处卖?”
转念一想:一拍脑袋,“没道理,没道理,咱们这又不是产粮的地方...难不成,这次是要低价把我们几个压死,然后全部吞了?”
越想,方敏越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