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铃错愕地眨眼,“你说什么…”
她当然听懂了言外之意,就是不再索要这个笔筒的赔款。
陈娜诧异地抬眸,也红着眼眶满眼愕然地看着盛枳。
盛枳垂下眼皮,没再说话。
这个笔筒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存在,那是前几年盛威鸣带着李慧敏出国游玩,特意买给盛婧宜的礼物。
结果盛婧宜不喜欢这种款式,索性盛威鸣就把它给了盛枳。
系列十二个笔筒,盛枳随手拿了这一个出来用,其它的全放在房间里落灰。
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就是反击陈娜。至于这点小数目,砸的不是她的钱,她还真的不心疼。
纪铃拍了拍她的肩,“好,老师懂你意思了。”
民警也松了口气,“既然当事人不再要求赔偿,那这起纠纷你们就私下调解调解。”
他拍桌子:“但一码归一码,恶意造谣诽谤这件事很恶劣,是违法行为!”
陈娜低着头:
“对不起,我愿意接受处罚。”
这事就算到此为止,陈娜向盛枳道了歉,偿还所有撕坏的书本的费用。
被拘留接受教育五天,并且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
还被被学校记过严重处分一次,这个学期会被格外关注违规违纪情况。
盛枳走出警察局,她转头看了一眼,纪铃还在同身后的陈娜以及那对感激涕零的农民夫妻说话。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云淡风轻,凉风吹起校服衣摆,少女用指尖扯了扯掉出来的线头。
她走过转角拐弯,“咚”的一声,额头忽然撞上一个有温度的硬物。
“陈赴野?”
陈赴野急忙将她搂入怀中,“老子就一天不在,还以为小朋友又让别人欺负了。”
盛枳摸了摸额头,抱着他的腰笑了笑,“没有,我没事,我报警了,没有被谁欺负。”
“陈娜把书本的钱都赔给我了,也接受了造谣的惩罚。可是我做了很久的笔记都没有了…她以后都不敢再欺负我了,但我却没有很开心。”
盛枳抱着他,嗓音忽然有些梗塞,“她真的好过分,她那么对我,我都没跟她要笔筒的钱。”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对我,都这么讨厌我……他们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小姑娘的嗓音闷闷的埋在他的胸口,看的陈赴野心都揪在一块。
他摸着她的头发,“不要自我怀疑,枳枳很棒的女孩,什么都没有错。”
善良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冷漠的环境。
一个氛围不好的学校,更像是一个小型社会的缩影。世态炎凉,世俗污浊,总有人披一身污浊,想要将清白之人拉入黑暗的缝隙之中。
在他们眼中,优异是罪,漂亮是罪,清白是罪,善良亦是罪该万死。
这些人是刽子手,从来不会感同身受,高傲地将那张嘴一张一合,大喊受害者有罪;
他们以自甘堕弱为常态,对努力之人噗之以鼻;
他们平淡无奇,便对漂亮的外表恨之入骨、评头论足;他们满心坏水,嘲弄难能坚持的善良为圣母。
你永远猜测不了别人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亲爱的女孩,不要怀疑自己,做热烈的自己。
陈赴野抱着盛枳,给女孩微凉的身躯渡以温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